折青欢

折青欢 第2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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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此,目光转向晚青妤,语气愈发柔和,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心疼之色,道:“此事皇上已着手查办,我亦被调至翰林院,暂代学士一职,协助调查。虽我回京不久,对翰林院与言书堂之事不甚熟悉,但我定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还晚大人一个公道。”
他言辞恳切,句句真诚,目光始终未曾离开晚青妤。
当初他曾对她立誓,定要助她二哥脱困。可如今,她二哥非但未能脱身,反倒丢了官职,而他,却顶替了她二哥翰林院学士的位置。
晚青妤心中思绪翻涌,想起那日马车中萧秋折所言,付钰书一归京,言书堂便出了事,或许他早有图谋。如今看来,萧秋折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然而付家势大,付钰书又是当今探花,即便不使这般手段,他亦能顺利入翰林院,假以时日,位阶定会高于她二哥。翰林院官职众多,付钰书入翰林院与她二哥本无直接关联,可偏偏事情如此巧合。
晚青妤静默不语,目光深深落在付钰书身上,他们自幼相识,他曾待她极好,当年他落水时,她二哥更是救了他一命。即便他再无情无义,也不至于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虽两年未见,她不信他会变得如此狠毒,更不信他会愚蠢到如此明目张胆。
晚青妤眼中带着探究,付钰书却回以满眼疼惜与深情。
提及二哥之事,晚青妤心中愈发忧虑,秀眉微蹙。
付钰书见状,语气更温和了几分:“你放心,我定会查明真相,还二哥一个公道。”
他又重复了一遍,显然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晚青妤心中复杂难言。
“萧公子。”付钰书目光转向萧秋折,连称呼都变了,“你我许久未见,今日见你身受重伤,我心中亦是痛惜。若日后有需要之处,尽管来找我,我定当竭力相助。”
相助?
萧秋折坐在椅子上,微靠着椅背,淡淡地看着付钰书,并未因丢失职位有太大的情绪浮动,反而很讨厌他看晚青妤的眼神,他轻呵一声,回道:“探花郎真是有心了,我想我应该没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时下春日桃花正盛,正是赏风景的好时候,我与夫人正好也有时间外出走走。反倒是你,刚入翰林院有诸多不懂之处,希望你能虚心学习,做一个能造福百姓的好官。”
说到此,眼里那抹阴翳渐渐浓郁,他语气虽平和,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的强势且有极强的压迫感。
萧秋折话音落下,还不等付钰书回答,就已站起了身,望了一眼屋外,沉声道:“我身体有伤就不留诸位在府上用膳了,方齐,送送几位大人。”
萧秋折这是直接赶人了,都到这个份上了,不赶人还要听付钰书阴阳怪气吗?
萧秋折此言已是逐客之意,众人皆明,姚令何本是来传口谕的,无意久留,率先起身道:“那便不打扰萧公子休养了。”
其余人亦纷纷起身告辞。付钰书行至门前,忽又停下,转身看向晚青妤,轻声道:“那日在观音庙,我为你求了一枚平安符,挂在庙中的平安树上。你且安
心,莫要太过忧心,相信你与二哥定会平安无事。”
他言辞恳切,眼中满是疼惜。晚青妤望着他,唇瓣微动,却终是一言未发,目送他离去。
片刻后,王庭折返,行至萧秋折跟前,恭敬行礼,随后取出一封信递上,道:“这是我兄长托我转交萧大人的信,请大人务必过目。”
萧秋折接过信,微微颔首,王庭未再多言,转身离开。
客人离去后,房中顿时陷入一片沉寂,方齐与方于二人直挺挺地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公子骤然失势,于整个亲王府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然而,身为朝廷重臣,岂能轻易被罢免?除非有人早已设下圈套,且皇家默许。种种迹象表明,这或许是一场惊天阴谋。
再看公子,神色淡然,波澜不惊,令人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晚青妤亦立于一旁,神情低落,手足无措。
方齐与方于对视一眼,行礼告退,房中仅剩晚青妤与萧秋折二人。
房中一片寂静。
萧秋折缓步走回桌前坐下,微微动了动受伤的胳膊,眉头轻蹙。
晚青妤见状,急忙上前问道:“可是疼了?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此刻,晚青妤心中五味杂陈,愧疚、自责、无力感交织在一起。
这两日,萧秋折换药时皆不让晚青妤近前,生怕吓到她。那伤口从肩头一直延伸到手腕,皮肉焦黑,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疼痛袭来时,他后背冷汗直流,却因天生对某些药物过敏,止疼药需减量使用,只能咬牙硬撑。
这点伤痛,于他而言本不算什么。从小到大,他历经磨难,伤痕累累,早已习以为常。
然而,此刻那疼痛却格外剧烈,连手指都在微微发颤。或许,是心中那堵坚不可摧的墙在方才轰然倒塌了吧,支撑他前行的信念骤然消失,仿佛连灵魂也被抽离。
十几年来,他如履薄冰,守护着这个家,守护着本该属于自己的荣耀。他从不允许自己犯错,更不容许留下任何破绽,因为,想要扳倒亲王府的人太多,想要他性命的人也太多。
十七岁那年,他几乎是从鬼门关爬回来的,用了整整七年的时间,他才从那断裂的梯子上一寸一寸攀至顶峰,重新赢得了权力与尊重。
然而,努力如此艰难,失去却如此轻易。
人在困境中,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他亦不例外,手臂的疼痛便是最好的证明。
“无妨,只是有些发麻。”萧秋折最不喜在人前显露疼痛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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