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翻了翻手上的行驶记录和数据,道:“最近洋流有点变化,最晚明天中午就到了。”
蒋春闻言’哦’了一声,伸了个懒腰,手臂舒展开来,姿态有种异于常人的柔软,道:“老待在船上,无聊死了。”
陆行舟忍不住损了一句:“你一年四季都在船上,以前怎么不说无聊?”
蒋春朝两人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不是看人家谈甜甜的恋爱,被比下去了吗。”她叹了口气,道:“我也想谈个粘人小奶狗,叫一声,摇着尾巴就过来了,怪招人疼的。”
陆行舟知道她是在形容闵疏,但不知怎么的,却想到了那天闵疏从昏迷中醒来,魏长川匆匆赶过来的样子。觉得这两个人很难形容谁更粘谁,谁更随叫随到。
不过在潜艇上确实得管住嘴,陆行舟没有选择和同僚嚼顶头上司的八卦,嘴闭得比河蚌还紧。
·
第二天,果然与陆行舟所说,潜艇在早晨抵达了西伯利亚。
闵疏穿戴整齐,从潜艇里钻出来,一眼便看见了广袤的针叶树林。今天是个阴天,海水呈现出深沉的灰黑色,卷着波浪扑向海边,打在岸边巨大的礁石上,掀起巨大的白色浪花。与格陵兰岛不同,西伯利亚的海岸线更加广阔,树林与苔原一望无际,气势磅礴,充满了旷野原始的美。
海上风很大,闵疏压紧了头上的帽子,吸了口气,鼻腔中瞬间充满带了些许海腥味的冰冷空气。
此时,一个浪头打来,潜艇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闵疏脚下踉跄,向后撞进了个温暖的怀抱里。
“小心。”魏长川扶住他。
陆行舟跟着从潜艇里出来,解释道:“这几天天气不好,风浪比较大。”
闵疏于是抓紧了魏长川的手臂,亦步亦趋地贴在他身边。从岸边划来几艘橙黄色的快艇,将他们接到岸边。
他们一上岸,岸边等着的士兵们就簇拥上来,先是立刻控制住了奥古斯丁。闵疏看着他被士兵团团握住,双手被手铐扣住,知道基地是要把他带去给王博士等科学家们研究。为了保险起见,闵疏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了一遍让他要配合科学家们的调查。奥古斯丁双眼无神,很顺从地点了点头。
闵疏看着他被士兵们押解着,上了一辆军用卡车,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不舍。
他的人肉垃圾桶没有了,以后谁来解决他的剩饭啊。
闵疏悄悄地看了魏长川一眼,这人倒是愿意吃。但每次见他吃得少都不高兴,免不了被强迫着再吃几口,哪里有小灰方便啊。
闵疏在心底叹了口气,回过目光去看渐行渐远的军用卡车。
一只手伸过来,掰过了他的脸:“乱看什么?”
闵疏被抓包,眨了眨眼:“没看什么啊?”
魏长川垂眼看向他,忽而一条眉:“舍不得?”
闵疏心想确实是有点舍不得,因为小灰作为一个工具人实在是太好用了,但如果实话实说魏长川肯定会生气,于是他做无辜状:“没有啊。”
魏长川凝视他半响,没有说话,闵疏继续眨巴眼睛,然而下一瞬脸颊就被揪住,跟扯面团一样往外拉。
“唉哟唉哟!”闵疏立即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哥,我错了——”
魏长川这才放过他。闵疏揉了揉自己的脸,再不敢往车离开的方向看了,主动朝魏长川又贴近了些,以示臣服之意。
军舰略晚他们一步,也靠了岸,闵疏跟魏长川站在一起,见克里斯丁跟着士兵们从船上走了下来,便抬手朝他挥了挥。
在一众亚洲面孔的士兵中,克里斯丁的金发格外显眼,他从军舰上走下来,本来在和身边的人说些什么,见闵疏在朝他挥手,便脚下一转向他们走了过来。
“克里斯丁——”闵疏笑着跟他打招呼,刚想问他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谁知克里斯丁走到他们面前,一开口就是:
“坐船累死我了。”他用略带口用的华国语道:“你们吃了吗?”
闵疏登时一愣,看着克里斯丁,没想到有一天会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克里斯丁?你会说华国话啦?”
金发小演员很得意地朝他挑了挑眉:“都是我船上的兄弟教我的。”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正从军舰上下来的士兵。
闵疏眨了眨眼,见状也笑了笑:“哦,那是挺好的。”
在军舰上的这几天克里斯丁应该是被照顾得不错,气色很好,头发又长了些,微卷的金发搭在额前,现在已经基本看不出他略秃的发际线了。
克里斯丁容光焕发,孔雀尾巴也跟着翘起来了,他垂眼看向正含笑看着他的闵疏,嘴一痒,道:“我还学了另外一句话。”
闵疏没注意到他是又想犯贱了,问:“什么呀?”
克里斯丁咧开嘴:“我爱——”
ni的音还没发出来,陆行舟忽然上前了一步,拦住了他的话头:“威廉姆斯先生,请移步,我们需要检查一下您的签证。”
克里斯丁猝不及防地被打断,登时睁大了蔚蓝的眼睛,指着自己道:“我?你们要查我的签证?”
陆行舟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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