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倒并不在意。
这人不动声色,不弄出动静,对他来说也正合适,于是将目光投向另一人,指尖一点,再次弹出一滴酒水飞去。
然而另一人却似又有些太过不堪,根本没察觉到飞来的酒水,直接就被滴落在身上,并一下子渗透了进去,身体接触到了酒水方才有所反应,毛发一收一紧,整个人一惊,待看到只是肩膀处微湿,似乎是旁边人饮酒时飞溅来的酒水,又摇头放松下来。
整个过程中其气血也有所波动,却仅仅只是一个易筋境的武者。
“这两人都不是,那么……”
陈牧微不可查的抬头,看向上方的天花板。
这黄鹂阁楼上还有第三层,那里才是正儿八经的一个个单独雅间,既可以单独点品黄鹂阁的歌女舞姬,也可以做一些风流之事。
念头一起。
陈牧淡淡的道:“有些乏了,领我上楼休憩吧。”
小莲正乖巧的跪坐在旁边,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怔,但还是俏俏的应声,就扶着陈牧起来,要领着陈牧上去三楼。
不过就在这时,忽的一滴酒水飞来,落向陈牧的肩头,倘若细细看去,可见那一滴酒水之中,隐约泛着少许不同寻常的光泽,隐隐有一丝剑光蕴含其中。
然而陈牧却仿若并无所觉般,由着小莲搀扶着起身,直至那一滴酒水临近,左边的衣袖中才探出一指,迎着那一滴酒水轻飘飘的一弹。
滋。
这次酒水并未再被弹飞出去,而是在他的指尖滋的一声,一下子湮灭消失。
就好似只是随手而为般,陈牧也并未往酒水飞来的方向去看,便若有微微醉意般,由着旁边的小莲搀扶,离开了这处厅堂,往三楼而去。
而不远处。
一个戴着黑布斗笠的人影,黑布后方的一双眼眸中却露出一丝惊意。
他正是陈牧之前出手试探的第一个人,在仔细观察并发现是陈牧击出的酒水后,他便也还以一个试探,只不过他的试探却非同小可,那一滴酒水中蕴含着一丝意境威能,然而却被轻描淡写的点灭了。
“此人是谁?竟能如此轻易的泯灭我的剑意……”
从对陈牧的感知和观察中,他也能判断出陈牧的年纪不大,也在三十岁以内,首先肯定不是他天剑门的师兄弟,因为只有练‘凡尘’剑意的他才会来勾栏之所,其次也不会是血隐楼与合欢宗的人,血隐楼重隐匿与刺杀,不会像刚才那样做出试探的举动,合欢宗更不用说,全都是女人,玄机阁倒是有可能,但玄机阁弟子大多都是话痨,少有像陈牧这样能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人。
嗯。
对了,瑜城年轻一代中能够入眼的,好像还有一位非四宗弟子的人物。
“莫非是他?”
吕元沉吟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如果是监察司的那位,来这里调查什么事情,那倒也有可能,看这情况也并不是冲着他来的,那也没有必要趟这道浑水,不过此人当真是贫寒出身?
七玄宗连这样的人物都能遗漏,没有收入门下,当真是封门闭户太久,太过高高在上了,也合该他们的这代真传魁首,连左千秋‘截天七剑’的第四剑都挡不住。
不过左千秋本来也是他们天剑门近百年来,唯一一位领悟‘天剑’意境的绝代人物,公认的百年来第一真传,纵然是血隐玄机等各宗真传,也一样不敢直面其锋。
想到这里。
吕元又不由得暗叹一声,与左千秋这样的人物生于同一个时代,无疑是一种悲哀,在其耀眼的光芒下,任何人都只能黯然失色。
不过他连内门的前十都没能挤进去,近来争斗的心思也就更淡了,每日喝喝酒,听听曲也就罢了,跟着师兄们混混日子,这一代就看左千秋一人扛鼎,横扫天下就是。
……
黄鹂阁。
三层。
位于东南角的一个屋子里。
一个约莫四十余岁,面容瘦削,额头有一道早已愈合的剑伤痕迹的男人,正盘膝而坐,饮着面前的酒水。
前方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着浅绿色舞裙,裸着的玉足轻轻踩在黄梨木质的地板上,身姿灵动起舞,纤细腰肢盈盈一握,柔软仿若无骨。
一曲舞罢。
少女保持着后仰弯曲腰肢的身姿,过了一会儿才正过身来,看向前方几案后的瘦削男子,笑嘻嘻的道:“客官,人家舞的可好?”
少女眉眼间似还有着些未开化的稚气,但眼中却又似流动着一丝与稚气不相符的媚态,妙曼身姿与若隐若现的幽兰空谷,令人心神动摇。
“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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