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也是一种常态,任何一方大宣世界,在诞生出第一位神境,拥有了界主之后,都会在短时间内进入一个爆发式的发展时期,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才会逐渐缓慢下来。
像现在的大宣世界,历经两千年的发展,基本上差不多达到了鼎盛,两三千个换血,一两百个天人,基本也达到了这方世界当前能承载的极限。
若想更进一步的壮大,那就与这方世界内部生灵的努力没有关系了,只与陈牧这位界主有关,陈牧越强大,则大宣世界也就会越壮大。
而此刻的陈牧界面分身,正在不远处的虚无中,观察着陈玥和陈瑶的切磋。
看了片刻后。
陈牧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继而悄然敛去身形,整个人消失在原地,直接来到了大宣世界的地渊之底,在一处破碎的浮空陆地上盘膝坐下。
下一刻所有的化身、分身内的操纵意识尽皆收敛,而系统面板则是浮现在了陈牧的眼前。
第591章 生死之力
陈牧没有过多犹豫,在将心绪收敛之后,便立刻在系统面板上选择提升生命玄奥。随着一道金光闪过,一点碧绿色的光芒出现在陈牧瞳孔正中央,并迅速放大,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遮蔽了他的整个视野,让他只感受到一种宏大壮观的无上伟力呈现在眼前。
生命,那仿佛是无穷无尽的生命之力,似乎充斥在整个寰宇苍穹,扩散至浩瀚无尽空域的每一个角落。这就像是将无尽空域中属于生命玄奥的部分单独剥离出来,展现在他的面前。
“生命玄奥…… 这就是完整的生命玄奥……” 陈牧心中涌起震撼之情。他之前虽然也领悟了一部分生命玄奥,但与完整的生命玄奥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最多只占其百分之一。如今亲眼看到这覆盖整个苍穹寰宇、绵延无尽、作为最基本的至高规则存在于起源之中的生命玄奥,他才真正体会到生命是何等的宏伟,具有怎样浩瀚的无上伟力。
诞生、繁荣、死亡。从万物的起点到终点,这是无尽空域存在至今不可或缺的根源。没有生命玄奥,无尽空域将是一潭死水。即使有岁月、虚空和造化的开辟与创造,但如果没有生命的诞生,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尽管生命玄奥只是造化大道的根本玄奥之一,但既然被称为 “根本”,自然也是寰宇苍穹存在的基础。生命玄奥所到之处,无论环境如何,都能诞生生命。
美,真美。这一刻,陈牧看着眼前如浩瀚星空般的完整生命玄奥,只觉得世间最极致的美景也不过如此,这是最根源的生命之美。
他看到一个又一个生命的诞生,有从火焰中孕育出的生灵,有从顽石中蹦出的石人,也有像大宣世界中普通百姓那样,经过十月怀胎诞生的婴儿。
他看到一种又一种生命的繁荣。他看到那火焰中孕育的生灵,从一朵微弱的小火苗,逐渐成长壮大,成为能够燃尽世界的火炎主宰。他看到一缕微风,从毫无意识、不知吹向何方,逐渐成长壮大,化作元素之灵,最后登上神境王座,踏上不朽之路。
但生命的繁荣并非终点,死亡才是生命的终结。陈牧看到火炎世界的主宰,从统治万火,到最终无法维持自身,渐渐腐朽崩坏,再次化作微不足道的细小火苗消散,归于死亡。陈牧又看到登上神座的那缕微风,在历经漫长岁月后,承受了来自至高规则中的劫难,最终在劫难下陨灭,再次分崩离析。
“死亡…… 一劫为一万纪,一纪为十二万九千六百个界年。万物生灵即使登上神境,在渡过整整一万纪时,都会面临来自宇宙苍穹的劫数。”
“这劫数的源头,恐怕就有生命玄奥的本质在其中。” 陈牧感受着生命玄奥中属于死亡的那一部分,心中有所领悟,喃喃自语。
为何登上神境,达到不朽不灭,还会有所谓的劫数和 “寿命” 限制呢?显然,这种限制与诞生的世界已无任何关联,神境早已超脱出世界本身。这种限制来自于生命玄奥中死亡的部分,这是一种规则。诞生、繁荣到死亡,是生命要经历的完整规则。神境存在固然强大,自身已很难因岁月侵蚀而腐朽,但依然摆脱不了这些无尽寰宇中最基础的规则束缚。
即使掌握了生命玄奥的力量,也一样无法回避。因为生命玄奥隶属于造化大道,而造化、虚空、岁月三位一体,一切汇聚才形成至高规则。哪怕领悟了其中一种,也不可能抵抗至高规则的限制。
更何况,这万纪一次的灾劫,未必仅仅只有生命玄奥的部分,因果一脉或许也有所涉及,甚至更高层面的完整岁月大道,或许也对其有影响。是这些种种玄奥、种种大道彼此交织,以难以想象的方式融合在一起,才形成了至高规则本身。
陈牧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悟出造化一脉的五种根本玄奥,就能登上无尽空域之巅,俯瞰芸芸众生,成就造化尊者。那么,如果将虚空一脉、岁月一脉全部领悟,最后将这三种本源大道融合在一起呢?或许那就是寻木所提到过的超脱吧!
超脱于至高规则,凌驾于无尽寰宇之上。他们的存在本身就能影响至高规则,甚至 “人形” 的生命会具备更多灵性,这一点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使至高规则中关于万灵的部分受到影响所致。这样的存在已不可言、不可说、不可想,无法理解其具备怎样的力量。
陈牧的念头很快收敛,继续看向眼前的生命玄奥。尽管生命玄奥浩瀚无穷,构造交织玄妙无比,但毕竟系统面板为他呈现的是完整且单独的生命玄奥。要知道在无尽寰宇中,三种本源大道三位一体,种种玄奥并非独立存在,而是彼此交织相融。因此,想要参悟出任意一种,其余部分实际上都是干扰项,想要真正窥见生命玄奥的本质并非易事。
哪怕是最珍贵的资源、最特殊的奇物,如 “生之极” 之类的东西,也最多在使用时极大幅度地淡化其他玄奥和大道,只增强对生命玄奥的感知,远远比不上系统面板此时的作用。这可是直接将生命玄奥单独剥离,并完整呈现!
“果然,本源大道参悟到入道层次以上,即使是系统面板也无法直接给我灌输记忆和感悟,参悟的过程都需要我自己来。不过这种辅助效果,应该是冠绝整个无尽空域了。” 陈牧心中喃喃道。
对于这种情况,他并不意外。因为早在之前参悟本源入道时,系统面板就不再是直接灌输记忆和感悟,而是将他的意识投入到各种特殊场景,助他参悟大道。如今来到参悟根本玄奥这一步,系统面板也是如此。从所有事情都帮他做完,变成只作为一种辅助功能。过去就像系统面板不仅将饭做好,还直接灌进他的胃里,现在则是系统面板只将所有材料和做法摆在他面前,让他亲手去做。
陈牧实际上倒也乐于见到这种情况。他不觉得这是系统面板的能力在变弱。能单独剥离出生命玄奥,并完整呈现在他面前,这种无上伟力简直难以置信,只怕一位造化尊者也未必能够做到!能做到这种情况,系统面板自然也能将感悟和记忆直接灌输给他。之所以没有发生这种情况,显然是因为如今的他与过去不同,已不再是孱弱的婴儿。
抵达神境的他,不再需要将饭喂到嘴边,他已经能够下地行走。要知道如今的陈牧,终究已踏上不朽之路。作为四重天的神境,他的寿命漫长,超出凡俗生灵的想象,甚至比大宣世界这样的一方世界存在得更久远。到了这样的境界,陈牧的心态也在悄然发生改变。他不愿意再被任何东西随意支配,甚至之前他也一直在尝试探究系统力量的源头。只可惜他还是探查不到系统面板的根源所在。
“生命玄奥……” 陈牧的思绪没有偏离太久,很快就完全收敛,集中精力参悟眼前的生命玄奥。诞生、繁荣、死亡…… 种种分支不断交织,时而分离,时而变幻,全部呈现在陈牧眼前。
一年、两年、三年…… 时间开始飞速流逝。这一次的参悟与过去不同,不仅系统面板将根本玄奥呈现出来让陈牧自行体悟,外界的时间也不曾停滞,陈牧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外界的时间流逝。甚至他也能分出心神,去控制自己的化身和界面分身行动。但他没有这么做。所有的化身都停止了行动,包括界面分身也不再动作,他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对生命玄奥的感知和参悟上。
有过之前参悟本源入道以及生命玄奥的经历,陈牧心中的时间概念也在渐渐变淡。他身为凡俗武者时,对每一次日月的起落都记忆清晰,完整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感受深刻。而踏入宗师境界后,他对时间的概念就逐渐开始模糊。一天或两天,他都不太在意了,在他的感受中也只是很短的时间尺度。到了现在,在陈牧的感受中,时间的尺度逐渐开始以 “界年” 为基础单位。每一个界年的渡过,就像他过去身为凡俗时的一天。
仙神一天,凡人一年。陈牧想起曾经看过的志怪故事,倒是有了些切实的感受。不是时间的流速有区别,而是登临神境之后,生命尺度太过于漫长。这是一种对时间尺度的不同感受,他所体会到的 “一天”,便是凡人的 “一年”。
当然,实际上一个界年在大宣世界相当于过去了十年。不过如今的大宣世界,也逐渐开始有 “界年” 这个计数了。毕竟陈牧已经登临神境,而大宣世界也不再是过去那种偏僻未开化的世界,而是开始真正与无尽空域这片浩瀚的天外相互接轨。
岁月如梭。很快就是一百个界年。对于凡人来说是漫长的千年岁月,但对于如今的陈牧来说,却已称不上什么。在虚空的深处,一片漆黑的虚无之间,保持着人类形体并盘坐在这里的陈牧,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眸深处,隐约有一抹碧绿色的幽光在闪耀。
“这就是完整的生命玄奥……” 陈牧轻呼一口气。此刻的他,历经足足一百个界年的参悟,终于将系统面板呈现出的完整生命玄奥彻底领悟于心,将每一个细节、每一处分支都完全掌握。如今的他一念之间,完整的生命玄奥便了然于心,从脑海中交织汇聚。
陈牧看了一眼那空无一物的虚空深处,忽而微微一笑,抬起了右手。掌中忽然一股气息交汇,迅速凝聚成一朵炽烈的火苗,继而这火苗熊熊燃烧,化作滔天烈焰。
“生命!” 陈牧凝视着这一团滔天烈火,忽而眼眸中倒映出一抹碧绿色泽。嗡!只见这一团燃烧着的烈火,忽然一个汹涌翻腾,在其内部深处,竟是逐渐睁开了一双眼睛!刹那之间烈火呼啸升腾,整团烈焰一下子活了过来,在陈牧的身前不断翻腾盘旋,最终化作一条恢弘气派的火炎之龙。
这条火炎之龙散发出的气机,赫然是达到了神境的门槛,抵达了神境一重天!也就是说,陈牧亲手创造出了一尊神境一重天的生命!不过说是生命,其实也有一些不恰当。因为从广义方面来说,它的确是一个生命,是活着的生物。但从狭义方面来说,它又不是。因为它完全不具备智慧,或者说智慧极其低下,仅仅只具备一点点基础的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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