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发见王鹏没什么反应,只好讪讪地回自己座位上坐下来,拿起电话又开始煲电话粥了。王鹏一直都很好奇,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怎么整天捧着个电话有那么多话好说?最稀奇的是,吴培观明显很厌恶李宝发这个人,但却一直放任他的自由散漫,这里面要没有什么道道,打死王鹏都不信。
连着两天,乡里也没有对石泉选举撕票的事作出决定,也没有对再次选举进行新的安排。陈东江找王鹏了解过情况,但他的说法与韩亚芬一样,让王鹏在这件事上还是少说为妙,田张贵是一只烫手的山芋,就算不让他当村干部,也是要动一番脑筋才行的。
王鹏心里有点窝火,明明事实清楚的一件事情,为什么就要搞得这么复杂?在处理长风制药的事情上,王鹏虽然在看事物的认识能力上有了锻炼,但到底还是年轻兜不住火,往往只对特别复杂的事才会多想多分析,对于直观明白的事情还是会就事论事,不会去考虑事情背后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韩亚芬和柴荣一样,很佩服王鹏的为人,但多年办公室的经验告诉她,王鹏做事情是不周到的。她那天提醒王鹏正是出于对王鹏的欣赏,但此后王鹏再来与她讨论这件事,她就再不愿意多说,往往顾左右而言它,实则是她得首先保护自己。毕竟,党政办说是党委政府双重领导的办公室,实际总归是党委在前政府在后,一直以来也都是洪向南说了算而不是陈东江说话顶用。
王鹏有火不能发,韩亚芬又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只好找柴荣商量。哪知道,柴荣竟然因为何小宝的拒绝,有点一蹶不振的味道。连续几天请假关在宿舍里酗酒后,虽然恢复了正常上班,但整个人一直是没精打采的,跟他说什么都是嗯嗯啊啊的,要不就是看着天花板出神。为这,他还连着打错了几份报告,气得洪向南大骂他“魂灵出窍了”。
就这么气闷地过了四天,王鹏正和吴培观在办公室里讨论长风制药搬迁赔偿的事,洪向南打了电话过来。
“王鹏啊,田张贵的事就算了,你们也不要再考虑什么处分不处分的,他以后不会再闹了。”洪向南听到王鹏的声音就直接地说。
王鹏手握着话筒老半天答不出话来,等了几天竟等来这么一个不了了之的结果,让他怎么都想不通,“洪书记……”
“好啦,你不用再说,这事是党委的决定,我们都要服从!”江向南啪一声挂了电话。
王鹏暗道,党委的决定还不就是你洪向南的决定?果真是与田张贵关系非同一般,竟然包庇到这样的地步。
才把电话挂下,铃声又一阵阵地响了起来,他猛地一下接起来,没好气地对着话筒:“喂,谁?”
“干什么,吃枪药了?”电话那头传来陈东江的声音。
“噢,陈乡长。”王鹏有点郁闷地应了陈东江一声。
陈东江顿了顿说:“上来一趟吧。”
王鹏放下电话跟吴培观打了个招呼,就去找陈东江,他还真需要找个人说说心里的想法,这真的是太憋闷了!
陈东江办公室的门大开着,王鹏进去的时候他正把茶几上几个喝过的纸杯子扔到废纸篓里,头也不回地对王鹏说:“铁皮柜里有菊花茶,你自己泡一杯降降火再和我说话。”
王鹏先是一愣,随即又失笑,“菊花茶要真能当消防龙头使,我喝个十杯八杯的都愿意。”
陈东江把茶几清理干净,又用手帕擦了擦手才坐下来问:“是不是洪向南把党委会上的决定告诉你了?”
“这真的是你们党委会上的决定?”王鹏没法相信党委一帮人都是这种想法。
陈东江嗔道:“你当党委会是过家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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