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沈九歌起来时,正让莲儿给她梳头,忽然就见菱花镜里,宁千寻背负了手,一步一步慢条斯理地踱了进来。走进门来还一反常态,一声不响,只是静静地看着莲儿的巧手,一缕一缕地给沈九歌盘头发。
哎哟,平常那个喳喳呼呼的男人,今日怎地这般深沉。莫不是自己的那一顿甩让他这样抑郁了?罪过呀罪过,沉九歌眼珠一转,忙示意莲儿先停止盘发,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向着宁千寻伸出手来:“花公鸡,我的休书呢?本姑奶奶昨晚上连夜已收拾好了箱笼,就等着今日一早,拿了休书,你再雇了一顶轿子,好把我送回家去呢!”
说罢,亦向镜中的莲儿眨了眨眼,莲儿忙随声附和着向里帐子里道:“绿芍,红药,你们可都拾掇好了?小姐还忙着要走呢!”
宁千寻这一早回来,原是想着说点儿什么消解此事。却不想沈九歌真的做起了要回家的打算。他的脑海里不由想像出,这肥婢回家后,那不顾世人议论的宁不屈骑的高头大马,驮着她驰骋江湖的模样。
越这么想他心情头越添堵,又怨又恨的同时,他又不得不逃难似地道:“今日我出门还有事,改日再说。”说罢,转身灰溜溜地去了。
那绿芍自帐中出来,不禁赞道:“打小姐嫁过来,我还真没见咱们姑爷这般沉稳过。却又不知今日出去要办什么大事。”
沈九歌边往自己头上插珠花,边照着镜子道:“他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怕你们小姐我找他要休书,找个由子先逃跑罢了。”小莲不禁在一旁掩嘴笑道:“小姐,都说这万物虽相克,却也有一物降一物。你说咱们这姑爷,在外面横踢马槽的不管不顾,可偏偏怎么就怕了你?依我看,姑爷心肠一点儿都不坏,只是您得好好引导引导他。”
沈九歌回头白了莲儿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似地问:“莲儿,你弟栓儿怎么样了,张妈可按着花公鸡的方法去做?可曾见好?”
莲儿不由得开心地道:“小姐,您不问,我也正想同您说呢。我娘忍着痛按着姑爷的方法去做,栓儿虽然痛,却知道抬头含着眼泪瞅着娘了。那意思是想说,娘打得疼。娘疼在心里,却喜在心上,就我看,这二爷要是好好悟悟医道,可真比百草堂里的胡郎中,不知要厉害多少倍。”
沈九歌闻言,不觉暗自点头。
她这几日在屋中呆得厌了,练瑜伽也有些懈怠,今日索性到在宁园中转上一转。莲儿起先还跟在后头,后来,沈九歌知道她惦记幼弟心切,而她自己,也实在是想独自呆上一会儿。便找个理由打发了莲儿,沿着宁家花园中一条狭窄的花径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前面的花丛深处,突然出现了两间独立的红砖瓦房,人家别的房子都中规中矩的,只它的房脊是高高的,很突兀地立在繁花嫩叶当中,仿佛在向人昭示着它的与众不同。
沈九歌微微一怔,她刚嫁入宁府不久,对宁家花园的地里方位还不太熟悉。怕走错了路,便小心翼翼地想躲过这两间令人稍感怪异的房子。房门敞着,里面一声低沉的声音飘入她的耳鼓,她呆滞了,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结……
“千寻……嗯……我的宝……”
那个声音她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曾经听过。可那满含情欲的呻yin声,和那叫出的名字,不能不叫身为过来人的她把里面的情形想得很龌龊。如果,那个男子叫的是别人,她会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开,可是那人脱口呼出的名字,以及另一个不属于这个男子的喘息声。难道那个人是宁千寻?
不思进取,不务进业,整日浪荡还不够么。难道他除了喜欢美貌女子外还是个断袖?那真的是无可救药!
“变态”,沈九歌咬牙切齿一番后,总算让自己平静下来一些,压低声音咒骂道。她原想快些走开的。可是,她觉得自己不能任由宁千寻这般堕落下去。
于是,她在外面轻轻地咳了一声后,悄悄地躲到了房前的一颗不知名的老树后面。
“外面是谁?”屋内传出一个狠厉的声音,而后,传出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声音。接着,里面走出一个身形高大的红衣男子,目光机警地四下瞧看。沈九歌马上认出来,这个男人就是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邪魅男子宁不屈。
两次都是自己女扮男装,在湖中遇到的。特别最后这次,当自己与宁千里,柳依依叫劲,唱起了现代时的一首电影插曲《知音》时,渴望看自己化成长风绕战旗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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