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老兵审问的怎么样了?如果是老实巴交的,在华夏干苦役干上十年二十年的,咱们或许可以给他一张回家的船票。”孟享脑海中想起了那个当过和尚的喜欢种地的御守土辰纲。
“特设师团虽战斗力弱一些,残害华夏百姓却格外猖獗。这些预备役兵年龄较大,久历黑暗一面,肚子里的坏水和施暴花样自然会更多。30多岁又是犯罪高峰期,比那些年轻热血单纯只知道杀戮的年轻士兵更甚,更多是歼银之徒,他们这些人糟蹋了不少的良家女子。”范种恨道。
“什么?这些人都统统杀了!”孟享也暴怒,但随即冷静了下来,沉声说道,“不,将他们一个个的审讯,让他们互相揭发。无论是什么罪过,一律去给我修路。直接死了,太便宜他们了。不来个劳累死,实在对不起他们来一趟华夏。”
等到孟享坐在指挥中心静思的时候,心中也是不断对自己近来的一些言行有些警惕。
自己最近有些容易暴怒,动不动就要杀人。当杀人成了一种习惯时,你下一次挥出去的刀,很可能就是朝着自己人。战场回来的老兵对于杀人已经没了多少感觉,很多将帅更是容易视人命如草芥。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棋子的布局本身就是把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当做了一粒粒沙尘。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些将帅君王又何曾仁义?或许他们是个君子仁者,但当杀人成为习惯,而又没有制约的时候,任何一场政治风暴都是一场百姓的灾难。
“若是我心中不再对生命敬畏,视他人为草芥,那以后会不会在国内也掀起动乱,只为了目的,为了权势,这些会不会?”孟享想了半天,终于不敢再想下去了,答案很明显,人都是会变的,他也在不断的变着,他不敢想象自己未来的变化。
这一次枣庄之战,他对于那些死亡的数字已经不敏感了。以前打仗的时候,他总是先要问一下己方伤亡的情况,而现在全歼鬼子师团的巨大胜利让他只看到了那些辉煌的歼敌数字,却忽略了那死去的2135人的先锋军士兵。
他又瞅了瞅办公桌上放着的武三山的自请辞去坦克团中队长一职的信,伸手拿过来又看了一遍。
此时的武三山还在医院里躺着,但昨天他忍着伤痛去参加战友的葬礼的一幕幕还在他眼前浮现。
但他看到死去战友的亲属在冰冷的墓碑前痛哭的样子时,他有些茫然了。一名带着三个小孩子的妇女嚎哭着冲到了他的前边在他脸上抓了一把,他也没有躲闪。
当那个鬼子军官举着燃烧的战旗冲过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坦克对骑兵的结局没有什么疑问,他只是不想别人在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说道先锋军都缩在乌龟壳里,没有一个汉子挺身出来像个爷们。那句卑鄙不是属于他们的,于是他选择了挺起赤裸裸的胸膛面对着鬼子的冲锋。
随后战友们的支持更是让他觉得那一刻他像一个任侠的侠客,就像小时候看到站在马背上冲锋的土匪一样的痛快。
这样的做法似乎对战局无益,但他还是做了。
然而,当他受伤醒来后,面对着死去的战友时,他的心中却有着比身上的伤口更多的痛楚。
爬出坦克的24名战友,当场死了5名,在救治中又死了1名,重伤需要退役的有2名,其他个个带伤。虽然活着的战友没有一个埋怨他,但面对着那些安详的面容,他却无法抹去心头的悔意。
若是没有他带头,那些人不会毫无价值的这样死去,他们将以完胜击垮鬼子的骑兵联队。即使那两辆被鬼子炸毁的坦克内,人员都只是受了些伤,那么他们迎来的将是一个更加辉煌的胜利。
但他内心里却有一个不同的声音在嘶喊着。
“若是重新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吗?”武三山问了自己三遍,但如果抛开指挥官的身份,他还是会做。他不想再次感觉到对面那个鬼子冲过来时蔑视的眼神。
范种对这件事的处理是先奖励了那些在那种时刻仍在坚守岗位的战士,60辆坦克只跑出来了24个人,其他人依旧在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对于那些仍躺在医院中的战士,既有勇气可嘉的奖励,也有不遵守纪律的惩罚。但对于武三山这个指挥,却是需要惩罚了。作为一个士兵这么做无可厚非,但是作为指挥官,第一要素首先是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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