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说,那个人就是给杜嬍灌下第三杯迷春酒,并且杀害了朱应桢的真凶!
“不必非得手套,用一方手帕包住手就行了,”秦林说罢,又看了看刘守有和张尊尧,意味深长的道:“凶手居然知道不要留下指纹,呵呵,似乎早就预料到本官会亲自查办此案呢。”
限于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技术,速度既慢,失真又大,就像秦林破案的种种法医技术,在街谈巷议中就变成了曰断阳、夜审阴、开天眼、他心通等等神通,知道指纹鉴定的人,反而少得可怜。
凶手有意识的不留下指纹,在现代算不得什么,在明朝万历年间,那可真正当得上“反侦察能力强”这六个字。
凶手是从何得知?
刘守有和张尊尧假作不知,其实早已品出秦林话里揶揄的味道。
整件案情,已经被秦林剥茧抽丝,隐隐约约有了那么个轮廓。
朱应桢身死,他邀来的文官们自然不会走,江东之、刘廷兰、魏允中等人窃窃私语,时不时夹杂着权阉、鹰犬等不好听的词儿,看着刘守有的目光也带着浓浓的敌意。
本来他们对张鲸一系和秦林一系都不待见,但现在,竟隐然透着点和秦林同仇敌忾的味道。
当然,只是面对刘守有时,才有那么少得可怜的一点点。
“也许,也许是自尽呢?”张尊尧再次抛出了自尽说,即使确定朱应桢是自杀,也对秦林相当不利。
这次,刘守有没有再阻止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秦林摇摇头,直接带着第一个发现朱应桢死亡的冬梅,走到了案发现场那间屋门口。
“请你说说,当时的情形,成国公是怎样吊在梁上,椅子的位置又在哪里,”秦林尽量把语声放温柔些。
冬梅此前就吓得够呛,哆嗦着答道:“国公爷他、他直挺挺的挂在空中,脖子套在绳圈上,一把椅子歪倒在地上……另一把椅子,当时还放在小圆桌旁边。”
国公府家将很爽快的承认,是他们急着解救主人,将第二把椅子也搬了过来。
刘守有和张尊尧不明所以,秦林所问的,根本就是上吊自尽之后最寻常的场面吧,根本没有什么破绽啊。
秦林将一把椅子扶起来,自嘲的道:“我敢肯定,这上面还有小朱踩踏留下的脚印。罢了,曹少钦,你来装装死者。”
被点到名的曹少钦,身高正好和朱应桢相同,他按照秦林的命令站到椅子上,又把被割断的绳圈按原本的长度接续起来,最后套在了自己脖子上。
丝绳有些松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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