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人杰笑道:“朱八哥说了,贵军与咱们同为义军,贵军士兵的父母兄弟,就是我军的父母兄弟,既然是自家的父母兄弟,当然要借过来奉养……”
他说得绕来绕去,穿山甲听不明白,急得直跳。
许人杰最后总结道:“你们可以把军中所有的老弱妇嬬,都送到陕南来,咱们愿意将他们接到陕南来奉养,他们可以在这里分到田地,耕种粮食,过上幸福自在的生活,而贵军丢开了老弱妇嬬,就可以少花点银子买粮,战斗力也必定大幅度上涨,你看……咱们朱八哥多会照顾人。”
穿山甲听了这话,终于明白了,嘴巴顿时张得老大:“你们……要把我军的老弱妇嬬,都接过来帮我们养?”
“是啊。”
“青壮怎么办?”
许人杰道:“青壮拿着刀刀枪枪钻进咱们的地盘来有点不妥吧?这个咱们可不敢接。”
穿山甲道:“也就是说,只帮咱们养老弱妇嬬,不养士兵?”
“正是。”许人杰笑道:“不愿意?”
“这个……”穿山甲迟疑了:“我……我得想想。”
实际上,对于任何一路义军来说,老弱妇嬬都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不论是高迎祥、李自成那样的大贼寇,还是混十万这种小贼寇,他们在四处流窜的时候都得带着老弱妇嬬,甚至打仗的时候也得让这些累赘跟在后面。他们自己也知道,带着这些人除了浪费粮食,拖累行军速度,没有别的好处,但是却不能不带,否则大军倾刻就会崩溃。
有人愿意帮他们划个地盘养起来,那自然也是好的,但就怕士兵们不愿意与家人分离,那可就糟糕透顶。而且,士兵家属尽数落入别人之手,似乎也有点不对劲。
许人杰就像看穿他的顾虑似的,补充道:“放心,咱们朱军绝不会拿你们的老弱妇嬬来做任何文章,保证只是好好地奉养,就当自家的父母一样。如果咱们两军交恶,朱八哥也保证不伤他们半根手指……朱八哥说的话,难道不算么?哼!咱们朱八哥出道时,混十万还不知道在哪条山沟里苦挨呢。”
穿山甲抓了抓头,这个问题他可不敢接嘴,还是回去让混十万大哥拿主意的好,当下匆匆告辞,回延安请命去了。
这家伙一走,屏风后面就转出李攀龙来,他满脸不解之色,对着许人杰问道:“朱八大哥在搞什么鬼?接收一群老弱病残来有什么用处呢?”
“当然是有用的。”许人杰笑道:“首先,这就是两万多人口呢,咱们陕*西地广人稀,用来做基地最缺的就是人口,别管老弱妇嬬还是啥,人口自然越多越好,虽然他们体力差了一点,但是一家子合力伺候一亩土芋不成问题,就算没地气刨地的,还可以织织衣服嘛。”
李攀龙苦笑道:“这点用处不提也罢。”
许人杰又道:“第二个作用可就大了……掌握了这群老弱妇嬬,我军就相当于掌握了混十万的命脉,随时可以将他掐住。”
李攀龙奇道:“你刚才不是说,绝不拿这些老弱妇嬬要挟他们吗?”他学着许人杰刚才的语气,阴阳怪气地道:“如果咱们两军交恶,朱八哥也保证不伤他们半根手指……”
“切,李攀龙,亏我高看你一眼,结果你和贼人一样蠢。”许人杰笑道:“我们虽然不动这些老弱妇嬬一根手指,他们不会对自家的儿子动嘴么?只要他们写封家书,告放自己的儿子朱八这里比混十万那里好,曰子过得很幸福,有吃有穿有房住……你说这些收到家书的士兵最后会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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