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疯成这个样子,下头的百姓也不安生,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一个个禁若寒暄,变得敏感起来。
最惨的是那些船工和海商,要从名单里找人,当然要寻那些相熟的人盘问,衙门的人可不会对他们客气,四处打听之后,便拉来一串人,一个个先喂了板子,随即严刑拷打,某某某在哪里?说不说?不说,就是知情不报,继续打。
深挖了三尺,总算差不多有了头绪,接着就是抓人,一处处别院被人乱哄哄的差役踢开,大叫一声:“小子,你东窗事发了,得罪了沈大人,等着抄家灭族吧。”如狼似虎的差役二话不说,持着铁尺,卷着袖子便往里头冲,抓住了人,先五花大绑,再抽上几个耳光,咒骂几句:“狗东西,死了做鬼也不要怨我。”
那些在海上吃饭的,真正是遭了大劫,像他们这样的人,本就是惊弓之鸟,谁的手头上没有几个血案?出海在外,既是商又是匪,汪洋之中,运送货物是他们的主职,可是若遇到了其他的商船,又看对方人少,少不得要打上主意,洗劫一番。所谓亦商亦匪,还真是一点也没有说错。惹不起的就和人家谈生意,惹得起的抄家伙就抢了,一点客气也没有。
所以这些人被五花大绑了,还真以为是东窗事发,真真是绝望到了骨子里,到了衙门,衙门那边也不先急着给市舶司送过去,先是过堂,过了堂之后打一顿再说,反正沈大人开了口,八成是要他们脑袋搬家的,这个时候怎么能不报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