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宿听了,往她手中一看,只见她手中捧着一捧金银珠玉,什么杂色的财物都有,显然是已经倾其所有,不由心中暗骂:“真黑啊,不过是在这功德台上竖一块小木牌儿,就要收人家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壁宿自那白衣少女手中所捧的财物中拈出一颗珍珠,说道:“阿弥陀佛,生死无常,女施主节哀顺变吧。贫僧怜你一片赤诚,收了你这颗珠子,允你在功德殿中为令兄立牌。”
成空和尚一旁叫道:“方丈师叔……”
“闭嘴!还不带女施主去书写牌位,想要讨打么?”
成空和尚悻悻地应了一声,便引着那白衣少女去了。
牌位写好,供到功德台上,燃起三柱香插进香炉之中,白衣少女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默祷片刻,忍不住又是泪流满面:“二哥,家门破败,人物两非,我本盼着有朝一曰,你我兄妹能尽释前嫌,重建家园,可是没想到……”
她哽咽着道:“二哥,他又逃了,二哥在天有灵,求你保佑妹子找到这个弑父害兄的忤逆之徒,清理门户。待大事一了,妹妹会来接二哥回家,二哥……”
她泣声哭拜于地,又祭拜良久,才含泪而去。
壁宿在外面转悠了一圈,不见那白衣少女踪影,便唤过成空,怒道:“你好大胆,本方丈已收了人家姑娘的珠子,答允在功德台上为她兄长立一块灵位,你怎么把人赶走了?”
成空一听叫起了撞天屈:“冤枉啊方丈师叔,那位姑娘已经立了牌位,哭祭一番已经离去了,方丈既已答允,师侄岂敢赶她离开,方丈你看,那位姑娘兄长的牌位在此,喏,墨迹还没干呢。”
壁宿展颜笑道:“不曾轰人家走便好,那位姑娘怪可怜的。”他的目光自那牌位上一扫,身子猛地一震,定睛再看,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便把那牌位抄在手中。
“亡兄杨浩之灵位,妹,丁氏玉落谨立。”
丁玉落与壁宿当年在清水镇上曾有一面之缘,可是两人不曾正面打过交道,彼此变化又大,方才竟是见面不识。壁宿见了灵牌,登时倒抽一口冷气,抓起牌位便往外跑,成空和尚呆呆地问道:“方丈师叔,你把牌位拿去哪里?”
壁宿心道:“大人活得好好的,立个牌位在这儿,还不把人活活咒死。”
他头也不回,一扬手中牌位道:“师叔仔细一想,香油钱是捐得少了,咱庙里几千口人吃饭呢,待师叔追上她,再讨要些来……”
一头儿说着,壁宿脚下不停,已经跑出了功德殿,成空撇了撇嘴,不屑地道:“还真当你这位浅斟低唱偎红倚翠大师,鸳鸯寺主,住持风流教法的方丈师叔大发慈悲呢,我呸!”
壁宿跑出功德殿,一路搜寻着冲出鸡鸣寺,站在山门外四下张望,香客往来,川流不息,却哪里还能寻着一位身穿白衣的俊俏少女……※※※※※※※※※※※※※※※※※※※※※※※※※※※唐国礼宾院重又恢复了平静,像夹在风箱里一样两头受气的皇甫继勋也如释重负地带着人走了。契丹使节团被杀得七零八落,如今已根本不可能再打得起来,还在礼宾院里驻扎一支军队做什么?
李煜本就有心挑起两国使节之争,可他决不希望任何一方的重要人物有个闪失,然而事态的发展已不受他的控制,当他有心在自己的地盘上坐山观虎斗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他把自己也卷入了其中,现如今如何向宋国和契丹做个交待,又能把自己置身事外,真是让李煜伤透了脑筋。
这时候,宋国使节团则是一片宁静,焦寺丞已把契丹使节挑衅,杀死杨浩,自己与张同舟在宋国威信遭受严重挑衅的时候,自己如何效仿班超,搏杀契丹使节团的经过以一枝妙笔竭力渲染之后已派快马呈报汴梁,至于是功是过,他就在就像一个等着开盘的赌徒,只能静候赵官家的决断了。
杨浩等人的尸首,和在夜袭契丹使馆之战中阵亡的将士尸体都盛棺安放在驿馆一角的院落里,由两个馆驿的老吏守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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