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厅已经没有了声音,炙夏才悄悄地抬起头。她眼光往内厅那边送了送,见已经没有了长孙昱的身影,便愣了一秒。而后又沉沉的叹了口气,缓缓地直起了身子,自言自语的说道:“该去备热水了。”
长孙昱疾步走进了李沐云的寝室,却瞧见屋子里空无一人。被子整齐的叠好,空气里弥漫着幽幽的梅花香,梳妆台上面搁着一个木箱子,木箱的上面放着一支翠绿的簪子。
那簪子青翠剔透,该是上好的玉才是。脑袋里面灵光一闪,好似这支簪子常常被戴在李沐云的头上。长孙昱上前了几步,伸手拿起了簪子,“想必自己不再雍景别苑的这些日子,这个丫头该是就住在这里吧。”
玉簪子被他捏在手里把弄着,好看的眸子忽明忽暗,突地剑眉一蹙,像是想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炙夏已经站到了门口。她轻叩了门框三下,而后轻声细语的说道:“二少,水已经备好了,可以沐浴了。”
长孙昱闻言转过身子,瞧了手里的簪子一眼,纳入了袖口。“嗯,你叫二少奶奶备好衣物,来伺候我洗身子。”
炙夏得了长孙昱的吩咐,便又福了身子退出了寝室。
这雍景别苑有四个寝室,李沐云偏偏选了离长孙昱最远的那个。炙夏把其他几个房间都寻了个遍,才找到了李沐云。那房间时背朝阳,大白天也有些昏暗,人一进去便感觉有些凉意。
李沐云这个时候正躺在离窗户较远的榻子上闭目养神,刚才在池边上那个闹剧让她想着都头疼:长孙昱是故意把自己当成花想容的,难道他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他有多爱花想容?
“哼,”李沐云低哼了一声,伸手把搭在自己腿上的薄毯往上面拉了些,“真是幼稚。”
她把脑袋往榻子上蹭了蹭,突然觉得头上好像少了些什么。平日里往榻子上轻轻靠一下,头发上的发簪都会硌的头疼,这回怎么……
李沐云条件反射的伸手往头上摸了去,今天好像没戴那个玉簪子呢。她伸手在发髻上扶了扶,习惯性的唤华侬,“华侬,我的簪子呢?”
话音落了,屋子里却没有人答应,她这才想起华侬正在探春园养伤。李沐云蹙眉,把身上的薄毯拉开:原本今个儿是要去看华侬的,却被那个长孙昱给搅和了。居然就把这事给忘记了,她起身觉得有些冷,打了个冷战,便又准备出门去。
才刚走了两步,却看见炙夏手里端着衣物朝自己的房间走了过来。李沐云停下了步子,有些好奇,“炙夏?”
炙夏福了身子,似是有些为难,“二少奶奶,二少让您去帮他……洗身子。”说完这话,炙夏不觉得脸有些燥红,头也更低了些,手里的衣物不自觉的往上移了一些。
“什么?”李沐云以为自己听错了,条件反射的问。
炙夏的头更低了,送到李沐云面前的衣物遮住了她的神色,“二少让主子服侍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