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府的女眷无不倒抽了一口气,而老太太更是气到浑身颤抖。她惊呼了一声,连忙扑倒地上,一捧一捧的掬起地上的那些香灰,想要把它们垒成一堆。可是微微有些风气,那些香灰又全部散开来。
沉默了一瞬,老太太突然怪叫了一声,猛地站起身子,朝着壮汉那边扑了过去。她一边用力的撕扯着他的衣裳,一边哭喊道,“你不是人啊,你这个混球,我今天跟你拼了!”
那壮汉十分不耐烦得低头瞧着正捶打着自己的老太太,一脸的不屑。“老婆子,你再不走开,可不要怪我对不不客气!”
一听这话,长孙斐当即脸色大变,他急忙朝这边走了过来,“你若是敢伤了老太太,定让你进大牢。”
正当壮汉分神的时候,老太太红着眼,张嘴便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臂上。虽说老太太年纪大了,可是力道却不减。方才那一嘴,居然将壮汉的手臂上硬生生的咬下了一小块肉来……
壮汉一阵吃痛,反身一脚将老太太踹到在地上。老太太躲避不及,身子一歪,脑袋便照着墙角撞了过去。顿时血流如注,人也不省人事。
那些打手见闹出了人命连忙落荒而逃。
大家急急忙忙的将老太太抬到床上,向来威严的长孙老爷哭的像个孩子一般。因为他知道放在香炉里面的是老太爷的骨灰,所以方才老太太才这么如此激动。
大夫仔细的替老太太诊脉之后,才下了一个结论,“老太太已经丢了半条命,估计是醒不过来了。如果能保住命,也可能是个活死人。”
长孙老爷一听这话,犹如五雷轰顶,怔了好一会儿才叫上小厮将长孙莫拖到祠堂,选了最粗的藤条,狠命的在他背上抽打着。
少娇姨娘和莫娇娇拉了拉不住,直打的长孙莫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莫娇娇才一把扑在他身上,“老爷,这件事不管相公的事,是我做的啊!”
莫娇娇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长孙老爷手里的戒尺顿了顿,他扭过头,用跟王氏一样诧异的目光瞪着莫娇娇,“娇娇,你方才说什么?”
莫娇娇低泣了一声,猛地一把讲长孙莫抱住,头一回尝到了锥心裂肺的痛楚,“爹、爹,换了茶叶原料商的人不是少游,是我!找了一个黑商户提供原料的不是相公,也是我啊!您就不要再打他了,您这样会打死他的啊……”
话音未落,长孙老爷手里的戒尺松了松,“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王氏原本悲戚的连登时布满了阴霾,“娇娇,真的是你做的?”
回头看了长孙莫一眼,莫娇娇点了点头,“娘……您还记得一年前,我去凌云寺求送子观音的那次吗?前几天我偶然才发现,原来跟我们家有长久的生意往来的人,居然就是那日跟我争夺送子观音的杜夫人……见她夺了我的观音,还三年得了两,我……我这才……”
“嗨!”长孙老爷不可置信的望着莫娇娇,一脸的恨其不争。他不住的摇着头,指着莫娇娇的双手也微微有些颤抖,“你、你、你糊涂啊!”
莫娇娇朝长孙莫那边爬了几步,“所以,爹,这些祸事都是我引起的,您就不要再责怪相公了。”
长孙莫这个时候依旧是紧紧地咬住双唇,任凭着莫娇娇怎么环着自己,却依旧没有半点其他的表情。
少娇姨娘抬头瞧了长孙老爷一眼,知道他顾及这莫娇娇父亲的身份。虽然是满腹的怒火,却只能憋闷在心底。可是少娇姨娘这个时候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居然就被这点小心眼给毁了,她简直就是不敢置信。瞪着莫娇娇那张悲戚的脸,少娇姨娘猛地忆起过年那会儿王氏借酒装疯的事情来。索性的,原本一个大家闺秀的她也学着一把扯散了自己的头发,张牙舞爪地朝着莫娇娇扑了过去。
少娇姨娘一把揪住莫娇娇的发髻,一个用力将攥在手里,“你这回可算是把长孙府都给害了啊……以后茶叶铺的名声回不来,我们这一大家子可就不用活了。”抽泣了几声,少娇姨娘便将手收了回来,若真要她像王氏那般癫狂,她倒是真真的做不出来了。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少娇姨娘喃喃的道,“你可知道,全城有多少的茶叶铺?哪一个不是眼睁睁的瞧着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只要长孙府的茶庄一倒,所有的茶叶铺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长孙府的百年基业啊,难不成就要这么毁在我们手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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