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他纠缠于局面之中,始终无法解脱,只好叹声气,缓缓睡去,但哪怕在睡梦之中,他依然相信,母亲的老战友,一定将内心最深处的黑暗想法隐藏的极为深沉,而不肯给任何人半点窥看之机。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神仙局。”陈萍萍坐在轮椅上,对着园子林间那位蒙着眼睛的人轻声说道:“你也知道的,五册上面提到的盐商之死……之所以那个抢烧饼的老头儿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死盐商,是因为府中的家丁护卫早就已经被那些姨娘们买通了,他们很乐意看到有人帮助他们做这件事情。”
“而那老头会对盐商下手,也不是因为许多年前,盐商打了他一记耳光那么简单。”
“准确的原因是,那名盐商当年抢了那老头儿的媳妇。”
“杀妻之仇嘛,总是比较大的。”
“而且也别相信言若海会查不出这件事情来,其实你我都知道,那一次他被盐商的妾室们送的五万两银票给迷了眼。”
“所以说。”老跛子下了结论,“没有什么神仙局,所有的事情都是人为安排出来的,就算当中有凑巧出现的变数,也是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无法掌控的话,陛下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死了。”
五竹冷漠说道:“世界上从来没有完全掌控的事情。”
“我承认西胡刺客与那位小太监的存在,确实险些打乱了我的整个计划……不过好在,并没有对陛下的安危造成根本姓的影响。”
“从你的口气里,我无法查觉到,你对于皇帝有足够的忠心。”
陈萍萍笑了起来:“我效忠于陛下,但为了陛下的真正利益,我不介意陛下受些惊吓。”
“什么是真正的利益?一个足够成熟的接班人?”或许只有面对着陈萍萍这个老熟人,五竹的话才会像今天这么多。
“谋划。”陈萍萍正色说道:“政治就是一个谋划的过程,陛下要赶走叶家,光一把火,那是远远不够的。”
“你觉得那个皇帝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相信你这种解释?”五竹冷漠说着。
陈萍萍摇摇头:“只要对陛下有好处,我能不能被相信,并不是件重要的事情。”
五竹相信他和费介都是这种老变态,轻声说道:“你那个皇帝险些死了。”
陈萍萍很习惯于他这种大逆不道的称呼,从很多年前就是这样,五竹永远不会像一般的凡人那般口称陛下,心有敬畏。
“陛下不会死。”老头儿说的很有力量,“这是我绝对相信的,不要忘了,陛下永远不会让人知道他最后的底牌。”
“他死不死,我不怎么关心。”五竹忽然偏了偏头,“我只关心,他差点儿死了。”
两个他,代表着五竹截然不同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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