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暴露倒没什么,这一路他虽然加意掩饰了,可既然有图桑这个没脑子的在,若是随行明军中有那精细的探子,能窥破他的身份也不奇怪。
而且他只是兀良哈的族长,就算被抓了,也不至于让整个朵颜三卫动摇,反倒会激得部落向鞑靼部靠拢,这情形对明国应是有害无利的,所以他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让他倍觉苦涩的,是他已经窥破了对方要立威的心思,而且再三告诫自己要沉住气,可最终还是彻底动摇了。从试刀开始,一幕幕让他惊了又惊,最后居然连逆天的利器都出来了,这叫他如何淡定?
他环顾左右,只见一片狼藉,除了女儿之外,所有牧人或趴或坐,都是委顿在地上,哪怕是他这个台吉已经被人道破了身份,除了哈桑扭了扭头,算是看了自己一眼之外,剩下的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还是兀良哈的勇士们吗?
对此,花当并不觉得意外,也能理解,还是那句话,不是自家不努力,只是敌人太强大啊!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句话也不全对,归根结底还得看实力,若是一方的实力有了压倒姓的优势,另一方的情报工作做的再好,最终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小的花当,参见侯爷,之前隐瞒身份,有所不敬,还望侯爷恕罪。”花当现在就是如此,明知谢宏要立威,他却也只能拜服于对方的银威之下。
腿上软软的,发了几次力都没站起来,最后只能手脚并用,扶着椅子背,花当这才勉强站了起来,脸上最后一点桀骜之色也是不翼而飞,满是谦卑的向谢宏告罪。
“无妨,本侯贸然相召,本就有些唐突,花同知乃是一部首领,谨慎些也在情理之中。”花当桀骜的时候,谢宏就比他更傲,等到他真正低下了头,谢宏的态度反倒和蔼起来,一句话让花当大有如沐春风的感受。
“侯爷大人大量,小的铭感于心,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谢宏微笑着一摆手,单刀直入的问道:“无妨,花同知,你可知道本侯召你来,所为何事?”
“这个……”
花当语滞,立威他都猜到了,后面的答案是什么,他心里也有点眉目,无非就是震慑住自己之后,给点希望,以求稳定边墙,进而再捞点好处呗?只是这事儿可以想,他却没胆子明说,略一迟疑,他又是一躬身,道:“小的愚钝,敢情侯爷明示。”
“其实也没什么,曰前辽东普降天灾,本侯听闻兀良哈那边也是遭了灾……”
谢宏的话让花当更迷惑了,这事儿有必要一提再提吗?自己已经被震慑的足够胆颤心惊了,难不成这位瘟神是想把自己吓死么?只是他没插嘴的胆量,也只能垂首静听。
“按道理说,兀良哈三卫也是大明子民,和辽镇军民一样,同属于本侯这个三边总制辖下……”
花当心中又是一紧,三边总制?包括辽镇在内的三边,显然只有宣府和蓟镇符合要求,那也就是说,这位瘟神不单执掌了辽镇全境,而且还能调动蓟镇兵马?
蓟镇可是大明第一重镇,就算伯颜猛可都尽量回避了这个地方,完全不是区区兀良哈能够望其项背的。
辽镇甲坚兵利,还有神奇的火器在,再加上蓟镇的援兵……花当已经有些绝望了,即便拉上鞑靼部,也未必能抗衡得了啊?何况鞑靼部也不太可能倾巢东移,就为了给兀良哈出头,两边都没路走,要怎么办,难不成和建州人一样,向北迁移?
他愁绪满怀,一时间连谢宏的话都没怎么留意,直到谢宏的声音微微挑高,并且说出了一个让他惊喜交集的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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