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十足的信心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周经又开始后悔了,这人就不能以常理度之,自己就不应该趟这淌浑水啊。
“先前不是已经有了结论吗?这人能在一个月内往返于倭国和旅顺,又到了宁波,必然是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快船,至于他为何回返,也许是因为江南事了?不管怎么说,他回来也不能改变什么。”
王琼倒是很镇定,他的分析也很有道理:“看时曰,皇上如今应该已经到了居庸关,就算马上以轻骑追之,怕也已经来不及了,何况,那人既然带兵进京,想必也是打算增援,而不是劝皇上回头的,以老夫料之,他应是也知道难以劝服皇上,只能另做打算了。”
“德华言之有理,不过,既然这人回来了,那么还是收敛一点吧,莫要让他抓到了把柄,借机大开杀戒,他既然要增援宣镇,那等他离开后……”说着说着,杨廷和也发觉这话没啥底气。
别看俩人意气相投,是结拜兄弟,可那兄弟俩的作风还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一个是想到了就作,风风火火的姓子;另一个是想周全了再做,那叫一个老谋深算,活像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似的。
正德急吼吼的御驾亲征去了,只留下了一个王伯安镇场子,给大伙儿留下了不小的空挡。可在谢宏面前就没那么容易了,以这人的作风,他要是不把后路安排的妥妥的,又怎么能安心上路勤王呢?
“阁老,不好了,不好了……”怕什么来什么,没等几个老头消化完谢宏从天而降的坏消息,外面报信的又来了,没看见人,就已经可以知道是什么消息了。
“众位大人都在此,你乱叫什么?还有没有体统了?”王鏊心情本就很糟糕,这时被府中下人一嚷,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老子还活着呢,而且很快就会大功告成,有什么可不好了的?
“是,老爷,小的该死,不过……”报信人连忙告罪,偷眼觑得老爷神色有问询之意,他急忙道:“广渠门又来了一队骑兵,听说是从蓟镇来的……”
“什么?”王鏊大惊,真是祸不单行,蓟镇的兵马居然来的这么快,“打的是那个军将的旗号?有多少人?”
“旗号上是一个韩字,人数大概在五千上下。”
“总兵韩辅?”众人对望一眼,虽然不无疑虑,可还是略略松了口气。
现在最糟糕的结果就是谢宏轻骑上路去追正德,稳住了后者之后,从蓟镇调兵大举应援,那样一来,虽然京畿会更加空虚,更有利其他计划的进行,可却会对计划最重要的那个环节造成影响,很可能会导致皇上凯旋归来。
为此,他们也在暗中进行了不少布置,可效果如何却很难说,现在蓟镇兵到,却只有五千骑兵,说明他们暗中的布置生效了,否则偌大一个蓟镇,又岂能只有这一点人马?
“末将统兵不力,应援既迟,兵马也不足数,请侯爷降罪。”
“谢贤弟,你以辅政大事嘱托于我,愚兄却辜负了你的希望,上不能劝阻圣上行此冒险之举,下不能安抚京城,保障后勤通畅,愚兄真是汗颜呐。”
最近好像特别流行负荆请罪,谢宏路上已经摆平了刘六,结果刚进西苑,迎面又来了俩。
和京城那些官吏一样,新政让不少蓟镇的军将觉得利益受损,本就有些心怀不满的,正德出京之后,不少人连家中的子侄都不管了,对韩辅和乌鸦的集结令百般推托。
那些推托的人并不占多数,这些人见惯了鞑虏,知道那些蛮族的厉害,对正德的亲征更加不看好,所以,也更加死心塌地的跟韩辅,以及韩辅背后的谢宏作对。
在平常自可以用军令斩之,可他们既然连京城的命令都不怕,难保不会有更激烈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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