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问一答,相视一笑。窦建德扫了一眼书信,落寞的笑笑,“萧布衣此乃挑拨离间之计。”
刘黑闼重唾了一口道:“这小子就好使这些龌龊的法子。”罗士信心中微凛,窦建德却长叹道:“双军对战,只要能取胜,方法又有何优劣之分?他一纸书信,看似热忱,想要招安王兄弟,可他实在小瞧了我窦建德,更小窥了王兄弟。”
窦建德几句话说穿萧布衣的心意,已让王伏宝心中怒气尽消。哈哈大笑道:“有长乐王今曰一言,王伏宝死而无憾。”
王伏宝满是豪情,窦建德却是微微蹙眉,只是转瞬变成了温和的笑容,“虽说疆场生死难料,可眼下我们不能死,只能胜。王兄弟,刘兄弟,士信,过来一叙。”
他伸手一招,顺便展开了桌案的地图。王伏宝、刘黑闼马上围了过来,罗士信却是犹豫片刻,突然道:“萧布衣倒没有小瞧我罗士信,王将军,方才若有得罪,请你见谅。”
王伏宝一笑了之,“若兄弟们都和士信般,那我也不愁了。”
窦建德听出言下之意,又是皱了下眉头,可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凝望地图道:“张镇周、史大奈、秦叔宝三人固守巨野、雷泽、郓城三地,遥相互望,以烽火为号,互为支援。程咬金、裴行俨一正一奇,握游击之兵,散在城外,让人防不胜防。据我所知,他们粮草充足,挺到年底都是不成问题,你们有何妙策破之?”
刘黑闼道:“长乐王,我等战线拉长,兵力分散,他等足有七八万大军,又有铁甲骑兵助阵,想破之并不容易。”
刘黑闼是越挫越勇,虽知困难,却不畏惧,可他说的和不说没什么两样。
窦建德哂然一笑,“当然不容易,不然我也不会亲自前来。王兄弟,你有何妙策?”
王伏宝忧心忡忡,却不好打击士气,皱眉道:“我们或许可以退……”
“退?”窦建德微有诧异,“退到哪里?”
王伏宝谨慎道:“如今大军激战东平,他们粮草充足,我等却要从河北远道运粮。本来长乐王本意是取黎阳仓储,做进攻东都之根基,却没有想到,东都竟然一把火烧了黎阳仓……”
虽事隔已久,窦建德听到这里,仍仰天叹息,“他们的确够狠辣。”
王伏宝小心翼翼道:“我等远道运粮,恐粮秣不济,徐圆朗虽和我等联手,却爱惜兵力,不肯全力以赴,这才让张镇周支撑许久。如果我们一退,将西梁军拖出东平,他们的守势一破,我等机会就来了。”
“不能退。”罗士信硬邦邦道。
王伏宝叹口气,“罗将军可有破敌之计?罗将军可要知道,秦叔宝不好对付。”他口气隐有嘲弄之意,罗士信脸色阴沉。原来罗士信在东平,作战的主要对象却是秦叔宝。
秦叔宝虽是病怏怏的人物,可绝对是东平诸将中最难啃的骨头。秦叔宝甚至比张镇周守的还要稳!
秦叔宝用兵不拘一格,罗士信几番搦战,双方互有胜负,可秦叔宝绝不贪功冒进,罗士信虽锐气十足,拿秦叔宝却是半分法子都没有。
窦建德见罗士信隐有怒气,微笑道:“不能退,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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