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浑然忘我之时,附近传来道歉之声:“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才到,真是失礼之极,请诸位恕罪。”
声音字正腔圆,就是多了丝怪异味道,韩瑞怔了下,抬头望去,却见尉迟乙僧一脸的惭愧模样,抱手深深施礼,好友聚会,给事情耽搁了,迟来晚到,也是正常的事情,大家岂会计较,只是谑笑道:“尉迟,逾迟,理所当然,怎会怪罪。”
“言之甚是。”
哄然声中,上官仪笑道:“乙僧,该不会是沉浸于画作,忘记了今曰聚会之事吧。”
也算是解围,帮忙打了个圆场,不过尉迟乙僧却也没借机下台,而是诚实说道:“这倒不是,清晨时候就要过来了,但是一个从家乡远道而来,好久不见的朋友突然上门拜访,就先接待他了。”
尉迟乙僧的家乡,是西域于阗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万里之遥的朋友上门,也算是难得的喜事,众人只有替他高兴,没有怪罪之理。
“乙僧,过来稍坐。”上官起身招呼,见到尉迟乙僧没动,错愕了下,想了想,好像有些明白了,微笑说道:“既然是同乡欢聚,派人捎个口信就行,何用亲自过来解释。”
“本来也是这个打算,不过乌萨尔,就是我那个朋友,听闻这边的聚会,也想过来参加,结识各位才俊,现在他就在外面。”尉迟乙僧说道,却是有几分难为情,知道这样颇为失礼,但是耐不住情面,就把人带过来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怎能怠慢,我们同去,快些请他进来。”上官仪笑道,表示了欢迎。
众人颌首赞同,最基本的人情世故,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但是看在尉迟乙僧的面子上,还是要热情接待的,一旁的韩瑞,也饶有兴趣笑道:“由西域而来,其中经过路途万里,肯定见多识广,熟知异域趣事、风土人情,待会恰好请他讲述,好让我开下眼界。”
感激笑了下,尉迟乙僧与上官仪出门迎客,众人留下继续饮酒聊天,褚遂良随口说道:“陛下寿庆将至,龟兹、吐蕃、女国、石国、于阗等番邦使者纷至沓来,可谓万邦朝贺,四夷臣服,如此升平气象,当浮一大白。”
众人齐声应诺,举杯饮尽,其实这话也没有什么用意,只是单纯为喝酒找个理由罢了,不过韩瑞却颇有感叹,在众人看来十分正常的事情,到了后世,只能缅怀而已。
“诸位,乌兄来了。”
适时,上官仪的声音传来,大家也给面子,纷纷起身望去,只见他的身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胡人,高鼻深目,深色的皮肤,瞳孔是淡蓝色的,上唇蓄着粗黑浓密的短须,末尾微微上翘,嘴角含笑,异域风情十足,别人是什么看法,韩瑞并不清楚,反正在他看来,这个乌萨尔,是个很有魅力的帅男。
如果在明清时期,见到所谓的番邦异族,少不了万众注目,指指点点,但是现在可是大唐帝国,万邦来朝,或许只是个形容词,但是百多个国家部族,还是不缺的,况且京城里的胡商成千上万,天天遇见,都腻味了,哪里有什么惊奇可言。
在众人拱手的同时,乌萨尔也捂胸鞠躬,声音生硬,咬文嚼字道:“鄙人乌萨尔,初次见面,请各位兄台,多多照拂。”
语速稍慢,众人都听得明白,含笑回应,客气了几句,重归于席,显然乌萨尔也懂得中原的礼节,跪坐的姿势十分端正,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举杯敬饮,以示欢迎。
上官仪笑道:“乌兄,是跟随使节而来吧。”
“没错。”乌萨尔点头,慢声道:“使节团人多,比较安全。”
在场的众人,与尉迟乙僧相交,自然听他说过西域的情况,几十个小国并存,情况十分复杂,路途遥远也就罢了,途中也不太平,风沙漠原,毒虫猛兽,而且人心叵测,一些部族平曰蓄牧之余,经常干些无本的营生,一路行来,在抵达边境之前,可谓是险象环生,听到乌萨尔的经历,众人不由得感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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