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这半个月来憋死人了。为了找你,先生让我们分成六组,每组潜形跟踪一队猎奴队,算你命大,这队猎奴队是我与风林这组跟踪的,所以就找到你了。”忽的唿哨声响,轻流说道:“你还行吗?这支猎奴队的本队人马正向这里赶来,风林通知我们撤离。”
尉潦回刀入鞘,以鞘支地努力的站起来。轻流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说道:“我来背你。”
尉潦一把将他推开,“谁让你背?”
轻流笑道:“先生将你的宿卫营统领职撤了,你现在得听我的。”说完,将尉潦的双手一扳,不容分辩的将他负在背后,迅疾没入荒林之中。
轻流与风林汇合之后,这组二十五人继续向东山纵深行进。避入在山中出没的猎奴队,一天一夜,来到一个小山坳中。尉潦与轻流二十五人出现山坳之时,不知从何潜出一名黑衣武士,将他们引入山谷之中。
尉潦知道徐汝愚就在山坳之中,不由变得踟躇起来。尉潦已从轻流口中得知,徐汝愚领着清江骑营潜入东山时,与猎奴队发生冲突,泄露行踪,现在云泉与翠狮峰之间,聚集了大量流寇,清江骑营无法沿武陵山栈道返回溧水河谷,只得向东山纵深挺进,准备借道乐清、或是抚州返回宣城。
走进山坳才发现重叶密林的掩盖之下,原有一处窄峡,沿着窄峡走上四五里路,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竟是一处断崖,断崖外就是开阔的平原,低矮的丘陵点缀之中,废墟遍地,断壁残垣掩在浓翠重绿之间。清流如带穿绕,粼粼水光映来。啊,这山下就是抚州荒城。
徐汝愚正站在断崖之上,向山下眺望。右侧站着亮甲红巾的青年女将,尉潦心想:她就是子阳雅兰吧,就是十二年前拖着鼻涕的女孩子?
子阳雅兰警觉的回过头来,望着尉潦浅浅一笑。尉潦心神没来由的一慌,避过她的视线。
徐汝愚转过身来,轻轻说道:“还好?明昔他们都很想你。”
“先生……”下面的话梗在喉咙中,未说热泪已涌。身躯摇摇欲坠,他支撑到现在,终于控制不住伤势的发作。
徐汝愚在他倒地之前,托住他的身体,这才发现他的肺脏损伤太过严重了,忙将精纯的丹息度过去,滋养肺脏的经脉。看着尉潦眉间青黑不散,原来健硕的体格现在也形瘦骨销,徐汝愚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几个月来,苦着他了。”
子阳雅兰第一次看到徐汝愚露出如此神色,知道乃是他真情流露,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侍立在一旁的轻流、风林等人脸上都现出焦虑的神情,却不敢出声干扰徐汝愚运息施治尉潦。
徐汝愚看到他们脸上的焦虑神色,知道他们心中关戚,说道:“内伤好治,但是肺脏落下的病根得要寻名医好好的给他调理。”
徐汝愚未曾言实,尉潦太阴肺经所受的伤势不算巨创,只是一直无暇顾及,才养成不可拔除的病根。
在山峡中呆了六天,尉潦就基本上恢复了。散在东山各处的清江骑营将士也陆续来到此处汇合。
清江骑营进入演武堂修习的众人中,轻流、风林、邢山、越愤、关月、焚名、耿陇、介海、原囿、舒看、未言、莫衷等十二人脱颖而出,成为清江骑营的中坚力量,经过半年多的锤炼,每个人的实力都上了一个大的台阶。轻流、风林等人的修为已比尉潦当初在雍扬被擒时不差。
他们两人负责一组人马潜入东山各处,搜寻尉潦的下落,并且探清东山各路流寇的虚实。
翠狮峰方面派子阳雅兰带领一哨人马跟随徐汝愚潜入东山活动。子阳雅兰所领的这哨人马一百二十五人,是最早参加反猎杀行动的那部人马。当时精挑细选的三百人,现在只有一百余人,伤亡惨重,但是能生存下来的更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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