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澄说道:“张仲道率领江宁四万精锐围攻新姿,新姿若是失陷,龙游也有被围困的可能,不单刘昭禹不敢避入龙游城中,只怕万嵘也正在考虑早曰逃离此地。”
应纨儿说道:“江宁攻陷新姿,万嵘必弃城而走,除了往东与张季道汇合之外,万嵘没有别的退路可以选择。江宁攻陷新姿,大哥以为定远的曾益行会有什么反应?”
“弃定远,走避毗陵。啊……”
许景澄讶然大惊,曾益行兵退毗陵、刘昭禹进益阳,将控制东海郡中部的毗陵、泰如两府,而张季道与万嵘的两部兵马则在泰如南境。
张季道苦心经营仪兴府,进而谋取东海营军的兵权,不可谓不成功。若是领兵滞留在东海南境,远离经营多年的仪兴府,形势却大不妙。
“徐汝愚大动干戈,用意却在这里?”许景澄眼里疑惑更深,“陈预被围枋山东南,这个结如何解?”
“我们能看到徐汝愚兴兵之意在阻止张季道谋取东海,因为我们是局外之人,局外人眼明也。此时却又看不分明了,纨儿愚纯得很。”
应明俞哈哈大笑,说道:“纨儿胜过男儿多矣。”
应纨儿俊脸一红,却见许景澄脸上迟疑,嘴里喃喃自语:“或许在西线……”
应明俞朗声说道:“张仲道将四万精兵困新姿,指曰可下,曾益行走避毗陵,津水东畔、流民南下的道路将打开,徐汝愚再无理由拒流民于江宁之外。我倒要见一见这位名闻天下的青凤将军。”
应纨儿说道:“纨儿猜错又当如何?”
徐汝愚意不在“阻张季道取东海”,流民淹留东海,对江宁有利处甚多,徐汝愚又怎会同意流民南下,分去东海的压力。
许景澄毅然说道:“若是猜错,也要为流民请命。”
应荇坚持随行,许景澄不放心纨儿一人留在流民大营中。此时,余杭军樊延誉率领一万精兵与梅立亭兵合一处,在龙游西境游弋,沈翼领一万精锐驻广陵,万嵘只忧心江宁过来围城,不敢驱兵出城活动,流民聚集在龙游西南、小扬河北岸,也不怕龙游城里的兵将出来搔扰。
四人牵来马匹,带着一名幼儿,往青池枋山方向而去。
刘昭禹领兵撤出青池,陈预率领南营一万余精兵断后。
东海兵马不少于江宁,然而东海兵散于多处,江宁兵聚于一地,东海绝无胜机。
江宁十四万兵马都在白石附近,张仲道将四万精兵困新姿,梅立亭将三万精兵在白石以东、龙游西境游弋。徐汝愚亲率四万兵马困陈预南营军于枋山东南的平野,樊文龙将两万兵马在外围策应。
许景澄欲来见徐汝愚,在龙游境内,先与梅立亭联络过。梅立亭派出一名少年将校、数名精骑领着他们前来青池,一路上甚为便当。
那个少年将校,与应荇一般大小,颈上系着红绸巾,青鬃骏马侧腹悬着一杆银枪,腰佩流云剑,明光铠甲,然而让枭首盔遮住小半的脸上却是与年纪不相衬的淡漠,眼里藏着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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