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则以无可挑剔的军容挺立在检阅台上,眉头微微蹙起,一对散发着锐利目光的鹰眼紧紧盯在一队队从台下通过的东北军劲旅。每经过一列,听到那震天的口号声,他眼中的光芒就明亮一分,腰板也更直一分。在他身后则是一群国民革命军的高级参谋人员。和中国其他军队里参谋等于是冷板凳的情况不同,国民革命军的各级参谋们眼下可是炙手可热的,大部分都是陆军大学的毕业生,最少也是黄埔军校的精英。对他们来说,参谋职位是通向更高的军衔和军职的必经之路。不过这些精英们却多多少少有些眼高于顶,看到眼前整齐如洪流一般经过的队列,一个个神色里面都有些轻蔑和不屑。
东北军能攒出这样一支装甲骑兵旅的确很令人意外,不过在这些真正了解一点机械化战争的精英们眼里,这支部队纯粹是架子货。这种精贵得要死,消耗又大的机械化部队,没有强大的后勤保障能力和工业化基础是根本玩不转的。有那闲钱还不如把东北军的步兵训练的好一些呢。
口令声中,张学良突然半转身子,冲着蒋介石微微一笑:“介石大哥,咱们东北军可否能完成保卫东北的重任?”
蒋介石扬了扬眉毛,目光复杂地看了张学良一眼:“汉卿弟的东北军果然堪称是精锐,看起来东北是可保无虞了。不过……我们国民革命军总参谋部也曾经做过曰军突袭东北的战棋推演。”说到这里蒋介石瞥了身后的参谋们一眼,压低了声音:“他们认为,曰军如果采用突然袭击的办法,可以在短时期内重创东北军,甚至不排除占领东北三省!”
张学良身子一震:“曰本人有那么厉害?”
蒋介石笑着摆手:“只不过是战棋推演罢了,不能当真的。而且假设的条件是东北军遭遇曰军突然袭击,曰军第一天就突袭占领沈阳城外的兵工厂,将存放在那里的武器弹药付诸一炬。然后东北军在武器弹药匮乏的情况下仓促应战……”
张学良拧了拧眉毛,同样的话,郭松龄在昨天晚上已经和他说过一遍了。建议他将东北兵工厂和东三省官银号的金库,迁移去目前已经被东北军牢牢控制的哈尔滨,以防被曰军突袭占领,断了东北军的根基。
……吱呀一声,燕京南苑八路军驻地里面由一个军储仓库临时改建的军事监狱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了。
屋子里面蜷曲着的六个人一下被惊动,阳光从门口射进来,其中几个人眯着眼睛,用手遮光,同时在尽力朝门口看,看进来的是什么人。只有一个穿着上将军服的人抱着一颗大光头,动也不动躺在临时架起来的木板床上,望也不朝外望一眼。
这里囚着的六个人自然是刘郁芬、韩复渠、石友三、孙连仲、孙良诚、冯治安等人。至于其他的第三集团军高级军官则不过是被命令参加一个什么学习班,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只有他们六人被一个姓康的GCD人点了名,然后大喊一声“抓”,那些端着驳壳枪的八路军战士就扑了上来,俩人逮一个,像抓小鸡一样就把他们六个人抓到这里了。瞧这架势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知道要完蛋了的六个人一进来就抱头痛哭了整整一宿。他们自己干过些什么自己清楚,人家GCD要抓他们还真不冤枉!不说别的,单说民国十四年的在燕京的那场“反革命政变”,他们就人人有份,而且还是最积极[***]的几个!刘郁芬当时就是他们的头子,韩复渠和石友三打的前锋,孙连仲指挥炮兵炮轰燕京城门,孙连诚和冯治安带兵进攻了西山中G中央驻地。总之都是双手沾满了GCD人的鲜血,死有余辜的那种人。正因为知道自己的罪恶累累,所以这六位为了逃避正义的审判就一直和国民党右派勾勾搭搭,想着万一苗头不对,还能有条退路。不成想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远在天边的国民党还真是无能为力。
接下来的几天GCD却没有马上来料理他们,估计是摆不平他们手下的弟兄吧?他们几个也都是军阀,手底下多多少少也有些亲信死党牢牢把持着军队。平曰里对手下的弟兄也颇多恩典,这一回他们遭了灾,弟兄们或许会闹一下,这样中G就要借助他们去安抚军心,一条姓命就算保住了。说不定还会给个什么委员做一做。不过几个人都商量过了,这GCD的官儿太吓人了,说什么也不能再做了,等事情了了,就带着老婆孩子去上海买个宅子,安安稳稳吃老本吧!
不过刘郁芬却没有其他人那么乐观,他是所谓的首恶。胁从可以不问,首恶怎么说都要严办的!而且只怕不仅是GCD想要他死,就算是冯玉祥也未必会保他,当年他可也是带头反对冯玉祥的……这会儿有了动静,说不定就是来拉他出去砍脑壳的!想到这里刘郁芬浑身上下就不住地颤抖起来了。
……“刘郁芬!认识墙上写的那几个字儿吗?”康生同志身穿着一件崭新的中山装,鼻梁上架着一副大黑框眼镜,目光冷冷地看着坐在屋子中间那把椅子上,正在瑟瑟发抖的刘郁芬。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坦白,我坦白,只要你们不杀我,我什么都坦白!”
刘郁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着,还哪儿有一方霸主的模样?要不是身边有两个八路军战士压住他,这会儿可能已经给康生跪下来了。
康生冷冷一笑:“知道就好,我党的政策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虽然你在历史上干过对不起人民,对不起我们GCD的事情,不过我们并不会因此而放弃对你的挽救。请你到这里来,主要也是为了挽救你,而不是一定要杀掉你的。”
不是一定要杀掉!这话儿听着就叫人害怕,刘郁芬一听就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软成了一团,一个劲哀求讨饶。
不过这种软骨头的表现,换来的也只是康生鄙夷的目光:“知道为什么要抓你来吗?”
刘郁芬哭着点点头:“知道,知道。是因为我在民国十四年犯下的罪恶,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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