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是次日怀着极为复杂的思想来上班的,也怀着极为忐忑不安的心情向楼上走。在楼梯口,刘蓓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却如一颗针,挑扎得她的心完全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她站在门口,钥匙在手里转动了好几圈,迟迟没有力气。灵魂似乎已从躯体里飞了出去。当终于下决心推开那扇想象了很久的门,她眼前顿时眼花缭乱。
窗子开着,初春太阳的光芒热烈地从窗口射进来。一切都是那样井然有序,一切本来都应该让她去做的东西此刻洗刷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被摆放在桌上。屋里还隐隐飘荡有茉莉的清香,窗台依稀闪烁一朵微笑开放的小白花,
海棠开始喘气。
真地发生了。在脑中过滤了千万遍认为不该发生却又极该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在干什么?他这样做向我传递着什么?他在干什么?傅总!傅总……!
很久,她才静下来,靠在了墙上,一只手却无力地拨亮了所有的灯。她已经没有了所有的力气,但她还嫌不够亮,她想好好看一看,她想让这样的世界再亮一些,再亮……
她怔怔地走过去,站在屋中央,呆然木立。她不能不去想,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不去想那个高居总经理之位的傅留云大哥带给自己其中回味无穷的深意了。
再说话时竟有了一个春意,冰消雪融,他不由心花怒放。
久经老场的他立即判断出其中巨大的玄妙,猎物能这么快就靠近他,这是他刚开始所不曾料到的。试探着再用同样的伎俩冒充客人小费将钱恭敬送到她手上,她也欣然接受了。这叫他觉得又很是多了一层希望。然而她总是很矜持,若即若离,和他保持不远不近。他有时候难以判断出她心中所想,然而她眉头上的忧郁常叫他回思半晌。
他越来越心疼她经常穿着那一身半新不旧的牛仔服装,他觉得他要是给她精心妆扮一下,她一定会冠压群芳。他想给她买几件最好的衣服,但那倒成了什么!
他经常思考自己要做的是否只能是通过不断在经济上嘉奖和客人的小费以及几个有重奖的盒子来向她传递自己无限的心事,这样才能让她更恰当充分地去参悟其中某些具有灵性的东西。
这个招数不知道在她身上演绎了多少次,也不知她到底真的疑惑,还是明白了,最终却以最快的速度开始了她极为明显的兑变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