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天好累。
更多的感觉却是如梦似幻。
似幻非幻中做着那些真实的梦,他飘然不能抗拒来自酒精与困乏的诱惑,因而沉沉睡去。
那个夜晚竟睡得很香,而且做了一个个好梦。
梦见于蓝在冷笑,她在黑暗中象幽灵穿梭。拿了很多东西放在他的周边,直到忙碌得满头大汗。
她最后坐在他的身边,悄悄地看他,静静地看他,如同打量一个已经埋葬在坟茔里的魂魄。
不知何时,他闻到了一股阴冷的嘲湿味,但是却感觉于蓝还在静静地看他,于是,他不想再把眼睛睁开了。
当次日清晨一缕清艳的阳光投射到他还仍在困乏中的脸上,他象虫子一样蠕动了一下,然后就被僵硬冰凉的物体所触,不由迷然睁开了眼睛。
最先看到的是生冷僵硬的白,然后就是两只黑色无底的洞。他忽然就惊得大醒,从床上直身跳将起来。当看清楚眼前身边那华丽的枕塌上赫然出现一具可怕的骷髅身架,他那宽阔的额头顿时涌出了冷汗。
滚落在地。
傅留云在地上疾快地爬起来,翻身坐起,脑海里头一个念头就是向门口冲去。然而房门紧锁,他已被牢牢地锁在屋里,一步也走不得。回头看,屋内哪里有什么锦衣玉被,到处蛛丝灰网,尘土满塞,飘荡着一种腐朽的异味。
此时此刻,傅留云方大梦初醒,明白自己已被于蓝彻底耍了一个干净。她不会原谅自己,她肯这样接纳自己,原来不过是要实施一种极端残酷的报复手段。
自己要看的,原来是这样一个结果。
窗外忽然响起一阵悲愤大笑,是于蓝。
傅留云看见她穿着素白的旗袍,嘴角边那浮着的阴险冷笑,如一把锋利的冷剑向他直扑过来。
“蓝,蓝!”他喊:“你何苦这样?我现在不是回来了?”
“傅留云,”于蓝黯哑着声音,眼里莹着两泓清泪:“当年,你穷困落迫的时候,前来投奔于我,那时,你甜言蜜语,日夜不停地在我面前许下你的宏誓大愿。你害我,把我父亲留下的千万资产全部都交付给你。”
“可是我并没有辜负你,也没有坑害你。是你让我有机会做人上人,这一点我非常清楚。所以也没有私心吞没一点,我仍然把它一分不留地送还给你。蓝,难道我没有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