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赫淡淡道:“包子有肉,但不在褶上。”
这话钟舒曼很快就懂了,因为张赫在下面看起来威风八面,赢的不过是些虾兵蟹将,实际上真正的大赌豪赌是在这楼上,张赫显然早就深谙这个套路,他在下面出尽风头,目的就是要引起这楼上真正豪客的注意力。
金碧辉煌的尽头是一扇古乡古色的门,这扇门把两个世界隔断,门的外面是普通玩家的乐园,但门的里面正如君若见所说,人只有真正到了某种层次,才有资格来到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的赌局才会把尔虞我诈上演到极致,当然,这种地方的赌局肯定也是颠峰对决。
侍者一推开门,钟舒曼就看见了蓝道长、独舞、段小七、高乘风、松白苍、海天阔等人。
蓝道长是坐在一张椅子上的,面前的木桌虽小,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绝非凡品,里面的各类豪华设施已经难以用语言描述了,人在其中难免会有种错觉,到了这种地方你就算输个精光也会觉得并不冤枉。
难道这一切又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么?
钟舒曼对于这样的大场面显然就没有张赫驾驭得游刃有余了,张赫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大笑着拱手走进去:“原来各位大侠都在呀,在下实在是深感荣幸,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呵呵,那是会都不会。”
蓝道长也起身微笑着拱手:“武兄别来无恙?”
段小七的脸上也挂着无比动人的微笑,他的表情十分关心:“想不到武兄也来了,真是可喜可贺,武兄一路上可安好?”
这场面就像一群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嘘寒问暖的,大家相互问候、相互关心。
张赫拱着手大笑:“很好,很好,托各位的福,我非常好,还没死……”
以往见到这些英雄大侠们的虚伪嘴脸,钟舒曼只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但她现在并没有吐,因为她现在才知道,下面赌的是钱,这上面赌的却是各种各样的东西。
其实这个尔虞我诈的江湖跟现实社会又有什么区别?别看这些人表情真挚、诚实动人,实际上一个个老歼巨滑、笑里藏刀。
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你永远没法子分得清,因为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有的人甚至不止一张。
钟舒曼忽然感到了一种悲哀,一种小人物在这个世界中求生求存的深邃悲哀。
以往她见到这些嘴脸时,她还想吐,现在她已经没有这种恶心的感觉了,是不是她见惯不惊、麻木得习以为常了?
这就像现实中那些所谓的愤青一样,以前她总觉得这些人很偏激,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了,这些人也许真的很偏激,那是因为他们的心还没有死、血还没有冷,现在这些人也不偏激了,也不再有满腹的怨言和牢搔了,是不是他们早就彻底失望绝望不再奔走呐喊了?
这就是人类永恒的悲哀之一,也是成熟成长的代价。
钟舒曼还在那里出神,但是张赫已经在桌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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