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姿撑着细骨青竹伞,缓缓走进画卷一般的雨幕。
老地方,是秦楚的木匠朋友阿灿的家。
阿灿照旧很忙,而秦楚,正倚着后院一方凉亭的朱漆圆柱,静静地吹着一首熟悉的萧曲。
姿姿细细听去,低下了眉宇——是那首《朱砂泪》,她不过唱过一次,他竟然已经记了下来。
只是这节奏适中的曲子,竟被他吹得连绵沉缓,仿佛藏着无限的心事。
她默默地走到亭内,收起雨伞放在一边,有些贪恋又有些沉闷地看着他的背影。
一曲罢了,秦楚收起笛子,扭头间才看到姿姿,微微一笑,“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他这一笑,无限的心事又好像都烟消云散了般。
“来了一会儿了,”姿姿也轻轻一笑,“在听你的箫声。”
秦楚走上前,拉起她的手握了握,皱眉,“天一天天凉了,怎么还穿这么单薄?”
“不冷的。”姿姿略微讨饶地笑,不开玩笑的秦楚这个样子的责问叫她心里有些发虚。
“别以为笑就能混过去。”秦楚捏了捏她的鼻子,抬手想要脱一件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却发现自己的穿着一向干净利落,没有可脱的外袍,顿了顿,扶住她的肩,“等我一下。”
他快速地跑进雨幕,带着年轻的活力和雨也淋不湿的洒脱,进了一间房子,然后又跑了出来,手里已多了一件披风。
“来。”秦楚抬手,将披风围在她身上,紧了紧,细细系好带子。
姿姿的道谢方式是踮起脚尖轻轻在他温热的唇边印下一吻。
秋雨连绵的天气,似乎人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姿姿懒散地不想动,坐在凉亭的木栏上靠着秦楚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秦楚,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姿姿稍稍扭头,额头碰到了秦楚的下巴。
“你讲,我洗耳恭听着呢。”秦楚柔声道。
“从前,有一名仙山神人叫做笑君,笑君有一位挚友叫做剑君。有一天,笑君偶然邂逅了一名叫做幻姬的魔族女子,虽神魔殊途,但幻姬心怀善念,并没有为恶天下,而笑君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所以二人并没有敌对。后来他们成了朋友,相处的过程中,两人心生恋慕,但是谁也没有把话讲明。只是,美好的事情到最后难免残破,笑君渐渐发现幻姬身负血海深仇,而她的仇人,正是自己的好友剑君。幻姬大方地承认了,并表示绝不会放弃对剑君的仇恨。两人于是因为这件事情矛盾渐生。后来,幻姬报仇的时机到了,她给笑君两个选择,一是置身事外,放任幻姬杀掉剑君,一是横加阻拦,那么他与幻姬之间从此分道扬镳恩怨两绝。”姿姿看着渺远的青黛天际,缓缓地讲着,“秦楚,要是你,你怎么选择?”
秦楚沉默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这个问题真是难啊,情与义自古两难全……”说到这里,他又故作轻松地敲了敲姿姿的脑袋,“神人魔族什么的,你这小脑瓜怎么总是有些叫人料不着的想法?”
“嘿,”姿姿轻轻一笑,“忽然间想到了这个故事,顺便问问,是说,你真的给不出答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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