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医院的走廊里渐渐空寥。司洛因了整天的忙碌,此刻竟然坐在塑胶椅子里开始打起盹儿来。鼻息间是浓烈的苏打水味道,耳边有脚步声踩在地板上发出空旷的咚咚声。
初冬的寒气侵袭上来,她闭着眼瑟缩一下。梦回童年。
看见小小的自己,无助的坐在医院走廊里的塑胶椅子里,弟弟哭的困了,歪着头,蜷缩着身体在她的怀里睡着了。病房里是被救护车送进来,还没有苏醒过来的父亲。
那天的夕阳是特别耀眼的红,那种无边的被火焰烘烤过的炽烈的颜色,浸满了大半边天空。母亲从外地考察的学校赶回来时,医院已经下达过两次病危通知……
司洛还记得当初自己的样子,手术需要签字的时候,她没有哭。可是手抖的怎么都拿不住那根细细的原子笔。
母亲从走廊的一端冲上来,看到她。她已在塑胶椅子里坐了整整十几个小时。人呆呆的,腿麻了,看到母亲,眼睛眨巴一下,就昏了过去。那年她才十六岁。
突然就哭了。梦中都听到自己隐隐的抽泣声。
那种恐惧,是看到母亲之后才深切体验到。之前在惊惧中浑浑噩噩,麻木的等待着结果。可是看到母亲的一瞬间,她才感到无比的脆弱和无助……
老太太急速的呼吸开始变的平缓,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异常安详。
楚歌轻轻从病房里退出来,伸手搓一把僵着的脸,很疲累。心底的那种惊慌无助再次袭上来。
很小的时候,母亲每次拎了行李出来。他都会有如此的空寂感,向她跑两步,想要拽着她的衣襟求她不要走,不要将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可是每次抬头,每次看到她匆匆而坚定的步伐,头都不回的离去的背影。他都会觉得惊慌而无助。
心乱似麻。
出了病房,歪在走廊塑胶椅子里的司洛。低垂着头,眼睛轻轻的闭着,皱着眉,打盹。
初冬的夜,空气中有清冽的寒气,触到人的皮肤,让人都要打一个激灵。她却在这种地方酣然的打起盹来。
他伸手,想推她。可是手伸出去,却又无端的收回来。眉头紧紧挽住。转身走。
走出去两步,听见她轻轻的,饮泣的声音,又顿住。她大约又做了什么不太好的梦。他想,站好久,走过去推她。
“醒醒……”声音有些僵冷,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太习惯。
她被他一推,猛然惊醒过来,冲口而出一句“爸爸——”抬眼,却是楚歌垂头看她。
她有一瞬的茫然,忽而回到现实中,轻轻“哦——”一声。问“奶奶怎么样了?”
“睡着了,你回去吧,呆在这里也没用。”楚歌站在据她两米远的距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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