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沈绿乔眼珠一转,笑眯眯地叫了声:“秋锦,二姐姐身体虚弱,定不喜你态度这般强硬,你且将那药碗交与我。我劝大姐姐喝下便是。”
秋锦极不情愿地横了沈绿乔一眼,但碍于二小姐宁死不屈。她竟不知该如何向大夫人复命,或许,在绿乔眼前她不好言明,说不定将计就半喝下去了也说不定。
于是她小心翼翼将碗递于沈绿乔手中。沈绿乔接过碗,凑到沈红乔耳边,故意高声亲昵地叫了声二姐姐,然后用极细的,只有沈红乔能听见的声音道:“二姐姐,绿乔明白你的心意。你且先喝下去让秋锦拿了空碗去母亲那里交差。其余的事,绿乔自有办法和你搞定。”
沈红乔此时已经被秋锦逼得手足无措,因为大夫人自昨日知道她怀有身孕之事,又是一番震怒,扬言,若是她不喝下那碗药。立马将十日后轿中新人换为蓝乔。
她即希望保住腹中孩儿,又怕心肠坚硬的母亲做出她所说的举措,进退两难间她已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绿乔之言,对她无疑是救命稻草,于是她不再迟疑,伸手使力地握下沈绿乔的手,然后接过她手中药碗,一仰脖毫不迟疑地喝了下去。
秋锦见沈红乔终于将药碗喝个底朝天,不由得欢欢喜喜地拿了药碗去向大夫人复命。
沈绿乔见秋锦去了,忙叫丫环拿过一只筷子,然后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按住沈红乔的头,将筷子伸入她口中一阵搅动。沉声道:“二姐姐,如果你想留住腹中骨肉,一定要将那些药粥全部吐出来。”
不待她说,沈红乔此时正是孕吐期,早已蹲到地上吐得沤心沥血。直到吐出胆汁来。沈绿乔这才唤丫环端过一杯清水让沈红乔喝下。然后又用银针扎入身上几个部位,以保将她体内的药毒全都解了才罢手。
折腾一翻后,沈红乔与沈绿乔两姐妹都已累得筋疲力尽。吩咐自己的心腹丫环迅速收拾好一地残局后,沈红乔喘息着注视沈绿乔极为低糜地道:“沈绿乔,素日我害你不浅。你今日来,是不是来看我笑话?见了我这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
沈绿乔微微摇头,语言真挚地道:“二姐姐,自古以来,像你这样敢违逆父母,誓死要嫁给自己所爱的人不多。绿乔是打心眼里佩服你的。我虽不耻那楚天舒的风流德行。却极佩服二姐姐你宁死也要嫁他。今日见你这般维护自己腹中骨肉,绿乔更加佩服姐姐。所以,才出手相帮。”
沈红乔怔了半晌,双眼紧紧地盯着沈绿乔道:“四妹妹,你果然与我们不一样。怪不得那楚天舒极是钟情于你。或许,若我是男子,也会倾心于你的吧……”话未说完,竟是一脸惨淡古怪的笑。
自沈红乔处走出来的时候,已是夜幕低垂,可能是要进入仲秋了吧。天气竟是格外的冷,沈绿乔不觉抬头仰望天边那弯新月,忽然那弯新月就躲入了云层,仿佛月亮背后有一双诡异的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她那无可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