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绿乔低低一笑,附在刘氏耳边道:“大嫂子可有上好的鹿皮褥子,咱们这位碧姨娘产后体寒。咱们的穿针姑娘和她私底下关系好,便借了她的口来冲绿乔要。不巧,绿乔那两张是皇帝赐给我父亲的荣宠之物。这若是拿给产褥期的碧姨娘去用了,沾了产妇血腥。岂不是糟蹋了圣上的一番美意,这若是传到皇帝耳中,岂不是要降罪于我。是以,若是大嫂子有,绿乔可要与你换上一换。”
刘氏撇了撇嘴,“只不过一个姨娘,生了个庶长子便不知天高地厚。偏这几年,我这肚子也不争气。二弟妹,你本是堂堂正正的青云王妃。却为何不与二弟好生相处,早早生出个小世子来。压压这小蹄子的威风。”
沈绿乔微微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大嫂子近几日和大哥可合好了?那春芽姑娘的肚子可有见涨?”
刘氏轻声叹道:“二弟妹,我也不瞒你说,这若是你与我治病之前。我心里是极盼着那冤家能来瞧看我两眼。看着他与那狐狸粗卿卿我我的,我却嫉妒得眼红,恨不得上去抽了那狐狸精的筋,扒了她的皮。可是,不知是何缘故。自我病愈后,似乎对这世间的一切皆以看淡。
如今,虽然的换成你这大伯哥日日绕在我的身后,变着法儿的哄我回心转意。可我却不知是怎么了。一见着他就心烦。那春芽再日日的追着他哭天抹泪的。我便瞧着更是心烦。所以,我每日里除了睡觉之时回房,平素便和丫环中在大屋绣花。他却也不好意思来粘着我。”
沈绿乔闻言,不由得在心中叹道,看来这古人的爱情观也不是一程不变的。只不过是受了古代那从一而终的思想的毒害。再者,也只因为这些被锁于深闺的大家女子没有接触过外面广阔的世界。所以才会发生那么多,小姐与书生墙头马上一相聚便一见钟情,或私定终身或私奔的悲喜剧。
这些小姐们都是盲目的勇敢者,成功者甚少。可是,若不抗争一把,岂不是一辈子蹲在屋中悔恨。
妯娌二人就这样慢慢的一路絮语着来到了凤仪堂中。这时的荣华夫人,正笑容满满地盯着王妈妈自昔年旧物中寻出凌昊天幼时所把玩的刀枪剑之类的物什。王妈妈偶尔拿也一物,她就会慈祥一笑,或者,每一样东西,都能勾起她对儿子间的一段美好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