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化成了灰,沈绿乔也识得那一张与自己这世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孔,那竟是与自己同母异父的夏轻红。
她不是做了楚天舒的小妾吗?怎么会被虐待到这种程度?“帮她家世子止血”,难道另个被祸害得可能已经成了个废人的男子,竟是安南王世子楚天舒?
心间涌动着这个念头时,她不由地蹙起眉尖向阿塔的方向望过去。阿塔刚好已经汗如雨下地向她走过来。结结巴巴地道:“师父,我已经帮他把伤口止了血,可是……他的身上好像缺了东西!”
听了阿塔面红耳赤的叙述,沈绿乔已然明了。她紧紧捂住自己欲要做呕的喉头,果断地吩咐阿塔:“他们两个都受了重伤,需要马上转移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调养。你马上去镇里唤来几个人来,把他们抬到平安镇里的百草堂。”
阿塔实在是勤奋而用功的少年,只一年的功夫,他就在平安镇里开了个拍打拉筋馆。而沈绿乔闲来无事时去客串几天坐堂大夫,给那些不能用拉筋拍打医治的患者开些廉价却管用的中草药。因此,医管起名百草堂。
由于阿塔师徒的医术好,一传十,十传百。近来竟然有城里的一些贵人到百草堂来诊病。沈绿乔不由得魂不守舍。她想,也许自己该换换地方了。但是这平安镇的一草一木着实令她留恋,不到万不得已,她轻易不会放弃。
如今,机缘巧合,夏轻红和楚天舒出现在平安村,就宛如自己生命中的一道魔障,看来,医好他二人的伤痛后,自己不走,也得走了。
这样想着,在阿塔去后,她一直守在昏迷中的轻红眼前,抚着她那如花的娇颜,不觉泪流满面:“轻红,你个傻子。当时姐姐极力阻止你莫要去给那楚天舒做什么妾,可是你偏偏不听,你瞧瞧今日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那一边传来楚天舒痛苦的口申吟,她原不想去理会他的。可想到他曾对自己痴情一片,只因年少风流,最后落得这般下场,不由得叹息着来到他的面前。
阿塔已到了渐通人世的年纪,自然知道男女大防,所以在处理好楚天舒的伤口后,已自行将楚天舒的衣衫拉放整齐。可是楚天舒的下身的某个部位,依然在慢慢向外渗着血水。
他显然是疼得醒了,他费力地张开双目,先前还是精神涣散,可是在看到沈绿乔后,竟向她伸出一只手来,激动得喘息不已。沈绿乔即尴尬又困难地唤了声:“大姐夫,你不要动,我已经派人去镇里唤人,用不多时就会有人来把你们抬到镇里。”
楚天舒闭了闭眼,眼边忽地滴出泪来,艰难地喘息着:“绿儿……你莫要如此,你若想救我,还是一刀杀了我吧!别人都可以,我却不能在你面前,让你看到我这不死不活的样子……”然后咬紧牙关,面上满是羞愧,尴尬,屈辱和愤恨的怆然。
沈绿乔眼前顿时浮现出京城街头那个手摇折扇,风流俊俏的桃花眼男子,还有被自己拒绝后那一番痛心疾首,心碎神伤的样子。这个男人,他除了风流好色一些,不思进取之外,其实心肠也并不算太坏,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着实让人无法接受。
思想间,她猛地想起方才疾驰而去的车中那道熟悉的女声,虽然时隔两年,她依然记得清晰,那竟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姐姐沈绿乔!难道……
不由得低叹一声:“刚才那辆车里坐的可是姐姐?”
见沈绿乔竟猜得分毫不差,楚天舒欲待挣扎着起身好好和她说话,却是根本没有丝毫力气。他忽然咬了咬牙,极其残忍地看着沈绿乔道:“绿儿,你可知她为何这般对待我?”
想不到竟真的是沈红乔对他痛下杀手,沈绿乔紧紧地捂住嘴巴,咬着嘴唇,艰涩地道:“这个,绿乔却不知道,毕竟姐姐曾那般爱你。”
“绿儿,自从她嫁与我后,我一日也不曾与她同房。先是与你要来轻红,这个还不够,后来我又广置姬妾……”
沈绿乔不由得又想起,自己逃离前的有段时光。她曾回沈相府去望沈太君和二姨娘。恰好那日沈红乔也在相府,她挺着四五个月份的大肚子,满目怨毒地盯着自己道:“小贱人,那楚天舒定是中了你的毒,给他要了个心若蛇蝎的轻红还不够,竟又接连蓄了七八个姬妾,不是眼晴像你,就是下巴像你……”她当时一心想着逃跑的事,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想来,沈红乔对楚天舒的恨,是日益堆积的,爱到极致便成恨,想到这里,沈绿乔不由得手中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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