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这样想,便越发的恨。这么多年下来,她早有恨莫舅爷不死之心,然后将他的那些个姨娘庶女各个嫁的嫁,卖的卖。这是她此际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写照。
可是,在那个妻以夫为天的年代,她闻说沈绿乔将莫舅爷打成那样。如今又见这外甥媳妇含沙射影地将自己的老公一顿臭骂。她一点儿都不心疼,竟然暗暗在心里拍手称快。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能与沈绿乔站在统一战线。因为,凭莫夫人的直觉,沈绿乔这的所有的问话,还没有贯穿到最终的主题。因此,她冷冷地问:“外甥媳妇,你舅妈我是个最单纯不过的人。却不明白你这些读过书的人说放里的那些曲里拐弯的意思。我看你即是冲着我来的。却不知你有何事情要找舅妈?”
沈绿乔微微一笑道:“听了这半天,这方才是做舅妈的该说的话。莫舅妈,是这样的。刚才绿乔惩治了恶徒,正在房中休息。偏偏有一群自称是莫府家奴的小厮来王谢堂中叫喊着让我把莫舅爷放出去。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莫夫人不由心下一寒,正思忖如若沈绿乔来质问那强暴芳儿之人可是莫舅爷。自己该如何对答,还是直接将莫舅爷推出去自己出丑顶缸。那双三角眼不觉上下翻飞转个不停。
沈绿乔面色凛然,心下却已早做好了盘算。你若是承认是莫舅爷闯入自己房中。那么自己就不惜自毁形象,装了泼妇,一哭二闹三上吊。不信折腾不死你。你若是死不承认,且先吃下这哑巴亏。
二人间正自在这你来我往的拉着剧,荣华夫人却见自家叔伯哥哥浑身发抖,额上直冒汗。不由得有些心软。便接过话题道:“媳妇,你说这莫府家奴到你房门外叫喊,后来却如何了?”
沈绿乔见有台阶下,这才横了莫小春和莫夫人一眼道:“母亲,你想王爷不在,他一个舅爷钻入王谢堂中成何体统。若是真有些事,那么这个舅爷出非是发了高烧,或者根本就是禽兽。这且要以后绿乔如何活在这世上。我正被气得要死要活。却是我屋中的梅妈妈出门正义辞言地将那群恶奴暴打一顿,然后扔出府去。
舅母,这样颠倒黑白,胡说八道的家奴小厮还是不要了的好。若不然日久天长,家风都被这些奴才败坏。”
莫夫人何不觉得沈绿乔言之有礼,但是却只能长叹一声,降低了身段做赔礼状:“外甥媳妇说得何尝不是,可是你那舅爷日日忙于外务。片刻也不得闲,哪有时间理这个。舅妈我也不是个能管家的。所以整个家里一团糟,这回回去,我托了病体好好整治一番。荣华,我这来了也有了小半天了。叨扰了你们婆媳这么久,你们还是好好休息吧。”
莫小春见母亲明明是为了自己在王府的地位而来,却不想因了父亲的缘故出了差头,不觉心间又气又恼。一双充满怨恨怒的眸子紧紧盯视沈绿乔的背影,心中有一团团嫉妒之火在燃烧……
荣华夫人正慵慵恹恹的,巴不得莫夫人早些回去。忙颇有些倦怠地道:“媳妇,我有些累,你且代我送你舅妈回去。”沈绿乔这才恢复了初见莫夫人时的谦恭柔顺,仿若什么都不知道般,一路说笑着将莫夫人送到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