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放轻点声,让人听见,知道的是说咱们看不惯那个草野女子,不知道的,还当咱们是吃几年前没当上昊王正妃的醋呢。”
“呸,吃醋?她也配,谁不知道昊王宠得是那个叫桃络的如夫人……”
三位扮相华丽的妇人,咬耳私语着,打亭前经过,那刻薄的声线,也渐渐牵扯了远去。
婉潆一手摆弄着腰间丝绦打就的丁香结,一手勾杯就饮。她真正想做的,是以这杯茶清洁自己刚刚被污染的耳朵。这些位处尊养优的贵妇人,说起市井小话,竟也不比坊间人逊色。
她进这王府前,便将两个丫头打发了去,尽情到街间玩耍上半日。那些贵妇沓沓行远之后,四遭静谧下来,清风送来了淡淡凉爽,空气中浮动得是不着尘俗的幽香,抬眼去,娇鲜朵蕊恣意逞芳,赏心且悦目,正当婉潆感叹不虚此行之际,又闻外间嘈声。
“你这个小荡妇,明明吃得就是这碗饭,还跟爷装什么清高?真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看爷怎么收拾你!”
这一串叱骂中间,夹杂着一个显然被堵了口的女子的呜咽。
“二公子,这事不妥罢。听说这个蝶儿姑娘背后有人撑着,万一……”
“啐!”这规劝声,被一记唾啐打断。“一个婊子而已,背后的靠山无非也是床上的恩客,既然是生来给人睡的,爷自然也能睡得!”
“可在这个地方,万一被人瞅见了,传到王爷那边……”
“本公子就要在这里睡她,让这个小贱人晓得什么叫做被人嫖!”
“二公子……”
“你到边上去,给爷把着风,爷这边速战速决,若时间赶得及,也让你尝尝这北方第一名妓的味道,快去……你是谁?”
婉潆推开掩映在亭前的枝蔓,缓缓下得阶来,走到了正将一女子压制在地的豪门公子之前,“阁下这番作为,实在难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