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柔算是我的妹妹还是姐姐？”
“她比你早出生十分钟，一出生身子就不好。”
“那她就是姐姐了，姐姐照顾妹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杜若兰不解地问着。
“她不过比你早出生十分钟，你们从小也没有一起长大，她也没有义务照顾你，反倒是我们欠了她。”
“我哪里欠她了？”
“你不欠她，是我欠她。”罗珊说着嗓音都有些哑了，“我几乎一日都没照顾过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我也没有脸找上门去。”
“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呢？”
“我……”在杜若兰的逼问下，罗珊无言以对，她如何能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承认，其实她贪慕虚荣，她害怕面对困苦，她吃不了苦。那是个一出生就几乎被判了死刑的孩子啊，医生说她就算能活下来以后也只能在病痛和药罐中度过。小柔出生的时候，聂家并不富裕，聂明辉也不过是一个中学老师，一个月的收入养两个健康的孩子都很勉强，何况是养一个注定要早夭的孩子。
她无法面对一个终身都要缠绵病榻的孩子，她几乎不敢承认自己的自私，可是她的自私在女儿的逼问下几乎无所遁形。
“既然已经欠她了，为什么还不想着弥补呢？你不要母女之情，我还要姐妹之情呢。这么多年，我都是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人扶持。我时常在想，如果我有自己的兄弟姐妹就好了，现在真的有了，你不珍惜，我却是要珍惜的。”杜若兰期待地说着。
“你需要，也许人家不需要，你姐姐的人生已经很好，她不需要你的打扰。”有些话也许很残忍但她还是要说。
“你没有问过她，你怎么知道她不需要呢？”杜若兰怀疑地问着。
“你就算和她相认，你又能带给她什么呢？她现在什么都有，不需要你去锦上添花！”
“也许她也很想这个世界上能有其他与她血脉相连的人。”
“总之你不要去认就是了，你只要记住一件事，你姓杜，她姓聂。不管怎样，你已经享受了二十多年的母爱，而她没有。就冲这一点，你就不应该去找她。”罗珊坚决地说着。
“有些事情我既然知道了，我就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你，那么冷血，我想认回自己的姐姐有什么错？”
“如果她今天一事无成你还会去认她吗？”她的女儿在打什么算盘她最清楚不过。
“你何必要咒姐姐？”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拿亲情去算计，否则你最后伤到的只会是你自己。”和女儿这样争吵，罗珊只觉得身心俱疲。
“拿亲情去算计的是你，如果不是你那么计较得失，你也不会丢下她，也不会让我们平白无故少了那么多年的姐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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