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看到宇宏文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苏沫雪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看着我干什么,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了。”一面夹起一块翡翠鱼片放进嘴巴里。
宇宏文抬眼瞧了下对面的苏沫雪,放下筷子,将杯子里的酒倒进嘴巴里后才迟疑地开口说道,“我知道,大师兄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把你的灵魂唤来这里是大师兄的不是,可是大师兄也是没别的法子才会这样子做。大师兄和静雪从小青梅竹马,我们几个谁都看得出大师兄中意静雪,师父也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可是……”
看到苏沫雪忽然放下筷子盯着自己,宇宏文便停了下来。见她脸上并无反感之意,宏文这才又继续说道。
“原本大师兄是要跟静雪成亲的,师父连日子都给他们选好了,我们师兄妹几人也等着和他们两人的喜酒。哪知濮阳浩君要攻打京城的事被国主知道了,国主急召师父进京商议对策。师父不愿兵戎相见,生灵涂炭便让大师兄前去劝说濮阳浩君,临行前大师兄忽然身体不适,静雪便代替大师兄前往,哪知静雪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有人看到静雪被濮阳浩君打落山崖。”
这些话沈君彦早已经跟过她了,想用这个来感动她,简直是异想天开!苏沫雪瞥了宇宏文一眼,自顾摇了摇头,并不去打断他,径自拿起筷子将面前盘子里的油炸花生一颗一颗夹起来放在手心里,然后将花生米抛到半空用嘴去接,结果花生米落得到处都是。
“自那日得知静雪跌落悬崖的消息后,大师兄整个人都崩溃了,直说是自己害死了静雪。为了惩罚自己,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石屋里一个月不吃不喝,谁也不见。要不是师父及时回来进了石屋,只怕大师兄早已不在人世了。”
宇宏文说的隐晦,苏沫雪仍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沈君彦那样是为颜静雪,就算她是严静雪的的转世,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可是,沫雪却感觉有凉凉的东西顺着脸颊滑落。本能地拿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放在眼前,竟是泪水。好好的干嘛流眼泪?她苏沫雪可从来不是那种多愁善感,动不动就随随便便就掉眼泪的人。
记得那会儿跟宿舍姐妹一起窝在宿舍里看步步惊心,四爷因为若曦离世哭得肝肠寸断,她们也哭得泪流满面,面纸巾用了一大堆,却只有她怎么都哭不出来。就是因为这样,她被另外几个姐妹鄙视了好久,说她铁石心肠。
而现在,她竟因为一个人的几句话落下眼泪!苏沫雪郁闷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那些事明明跟自己毫无关系,为什么在宇宏文跟她说那些话时,她会觉得难受,觉得心疼。就像亲眼看到沈君彦在失去颜静雪后所经历的痛苦,和自我折磨。
过了会儿,苏沫雪把左手放在桌上,下巴放在手臂上,右手把玩着筷子,幽幽地开了口,“他因为自责,知道我是静雪的转世就把我的灵魂唤来这里。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就算我是静雪的转世,我也不是静雪,以前和静雪有关的事和我都没任何关系。”
见宇宏文并未接话,苏沫雪继续说道,“沈君彦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将我的灵魂唤来这里,固然让我生气,可是真正让我生气的并非是他私自将我灵魂唤来这里。我生气的是他将我的灵魂唤来这里,可是我的家人呢?他经历过失去静雪的痛苦,那我的家人呢?他可有想过我的家人在看不到我时会有什么样的痛苦?”
“静雪……”听着苏沫雪暗暗自语般却又语无伦次的说话,宇宏文不由得轻唤了下她的名字,却不知该如何将下面的话说下去。
像是没听到宇宏文的低喊,苏沫雪继续说道,“爸爸妈妈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来这里两个多月我始终不敢去想爸爸妈妈失去我后将经历的痛苦。我就想既然老天安排我来这里,自然有它自己的道理,可是现在……你让我如何去面对?若换成是你,你会如何面对?我最恨别人欺骗我,沈君彦却为我编织了这么大一个谎言。”
看到陡然坐起来看向自己的苏沫雪,一向能说会道的宇宏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沫雪,嘴巴张张合合,半晌硬是没说出一个字。
看到宇宏文的欲言又止,苏沫雪站起身说道,“你无须再跟我替沈君彦解释什么,我既然离开了忘忧谷,就没打算再回去。你也不要再继续跟我着了,不论以后的我是否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我都不希望和他再有任何瓜葛,我是苏沫雪,不是颜静雪。”
看到转身走到床边倒下的苏沫雪,宇宏文愣在了原地。等沫雪拉过被子背过身将自己捂了严实后,他方才回神,摇摇头,将饭碗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拿着扇子过去灭了灯,又看着捂在被子里的人儿摇头叹息了一下,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苏沫雪一点点拉下被子,望着漆黑一片的屋子,四周清寂无声,想到自己现在所遭遇的一切,想到另一个世界的家人,鼻子一酸,泪水汹涌而出,月光照进屋子里,越发的冷清。沫雪想,如果不是自己好端端的被沈君彦唤了灵魂,自已现在哪里需要这样举棋不定,想走走不了,不由得悲从心来,死咬着牙不愿自己发出一丁点声响。
“宇宏文,你给我出来,开门,快点给我出来!”苏沫雪将房门拍的啪啪作响,惊得别的房间的客人纷纷探出头来。
“这位姑娘……”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宇宏文从里面出来,跟小二摆摆手,“你先下去打些水上来。”等小二小跑着下了楼。才又跟苏沫雪说,“这么早起来做什么?怎么不在屋里多睡会儿?什么事先进来再说吧。”一面皱眉瞧了瞧她红通通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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