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静谧的山边因着越来越多村民的聚集变得越发吵闹起来,苏沫雪好似无头苍蝇一般在人群中寻找着,好几次险些一头栽进泥土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恐慌,不知道这份恐慌是因为自己现在,还是曾经的颜静雪。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立即找到他,看他是否安然无恙。然而,越着急越容易出错,在避开右边的石头时,左脚却被左边的石头绊住,直直地朝前面栽过去,幸好及时反映过来拿手撑住,才避免整个人摔在泥土里。
“苏姑娘?!”正焦灼不安地跟村民一起将掩埋着沈君彦的泥土刨开,不经意偏头,看到摇摇晃晃站起来往一边走去的苏沫雪时,眼睛陡然一亮,随即跟沈君彦道,“沈公子,苏姑娘来寻您了,您可千万要坚持下去,我这就去叫苏姑娘过来。”
“别……”
不知道现在的静雪是否还会一如从前那般害怕自己失了性命而落泪,可他还是不愿让她为自己担惊受怕。现在的她已然不是从前的她,又如何能从容的面对自己现在的险境。然而,不等沈君彦把话说完,阿牛已经匆忙地走了。
“苏姑娘……”
听到声音,苏沫雪猛然抬起头,看到面前的阿牛,顾不得左脚脚腕上钻心的疼,顿时站起身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问道,“阿牛,君彦呢?他跟你一起上山的,他现在人在哪里?”阿牛都好好的,他应该也没事吧。
然而,在阿牛还未来得及告诉她时,苏沫雪陡然透过围在一起的村民缝隙中,看到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随即推开阿牛,提着罗裙跌跌撞撞地朝那边奔去。扯开人群,心底那丝卑微的希望顿时被面前这张毫无血色的脸击得粉碎。
“你怎么了?你醒醒,不许睡,告诉我你怎么了?”顾不得其他,苏沫雪蹲下来,抬手拍着昏昏欲睡的沈君彦。
“静……静雪……”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苏沫雪倏然落下的泪,沈君彦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别哭,我没事。”
没事?自己整个人被泥土埋得只剩下脑袋在外面了,而且头发上、脸上满是泥土,不用想也知道方才他一定被全部掩埋在泥土里,不然这时为什么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苏沫雪胡乱地抹了下脸,转头看到拿着工具,却傻傻地呆在那里看着他们的村民,不由的怒从中来。
“你们还呆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救人!”他们不是将他当做全村人的救命恩人么,这会子怎么一点不着急。
被这么一吼,村民们顿时回了神,急忙拿着手里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将四周的泥土挖起来,苏沫雪也加入营救队伍中,跪在地上,拿手一下一下挖着泥土,手指挖的痛了也不管不顾,再耽搁下去,他说不定真的会因体力流失而死掉。
营救的工作一直进行着,两外几处被埋着人被救出来后,也跟过来一起帮忙,去阿牛家报信的妇人也带着喊来的村民一起帮忙。都说人多力量大,掩埋沈君彦的泥土一点点被挖起来堆在一侧,然而君彦也越来越虚弱。
苏沫雪知道,在这样下去沈君彦非得送命不可。于是叫村民停下来,又叫阿牛跟另外几个男人提着君彦的手,试着看能不能将他从泥土里提起来。好在泥土都是湿的,努力 了三次,总算将沈君彦从泥土里提了起来。
“沈公子您醒醒,沈公子您可不能有事啊,不然我阿牛可就成了所有人的罪人了……”阿牛跪在沈君彦跟前抹眼擦泪的说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一个大男人哭像什么话?要哭也等到他真的死了再哭!”苏沫雪烦躁地呵斥了一声,抬头看向村民,“能不能麻烦各位大哥将君彦抬回村子里,看这天气,只怕再过不久又要下雨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才是。”
果然,他们才刚回到村里,刚刚还透亮的天顿时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下起了瓢泼大雨,隔着远远的距离,也能听到山体滑坡的声音,叫人心惊胆战。只是,这时候没有人在意外面的声音,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已经昏迷过去的沈君彦身上。
虽然阿牛一直坚持将沈君彦送回自己家,但考虑到他家中的情况,苏沫雪便拒绝了。谁曾想,这句话惹来的后果便是其他村门争论不休的抢人中,谁都争着要将君彦送到自己家中休养。原本担心君彦的安危已经够她心烦意乱了,这会儿还要听他们争吵,沫雪顿觉头昏脑胀,最后在村民的争论中,一锤定音,将君彦送进了一户姓刘的人家。而这位姓刘的人家,正是去阿牛家通风报信的那个妇人。
“姑娘,这是俺男人的衣裳,先给沈公子将就着换上吧。”刘桂蓉从另一间屋子里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裳送进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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