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紫燕她们才刚离开,沈君彦立即转身过来,将苏沫雪拉到身后,戒备地看着濮阳浩君,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握成拳。
“我什么都没做,你何须如此紧张?”濮阳浩君冷冷地勾起一边的嘴角,“沈君彦,你最好保护静雪周全,否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濮阳浩眼神复杂地看向苏沫雪,隔了许久,才转身朝另一边飞身而去,却又在离开后忽然回过身,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似后悔,似妥协,似无奈,似乎还有别的她一时间无法分辨的情绪,只是仍旧叫她痛了心。
回到忘忧谷转眼已有三天,心底唯一一丝希望在听说胡紫燕早在他们回来前一天时离开后,虽然已经确定两次袭击他们的黑衣蒙面人是胡紫燕,然而在知道那一刻,苏沫雪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毕竟曾经的她们也是一同长大,一同习武,每天朝夕相处的同门姐妹。然而,事实摆在面前,即使她想自欺欺人,也无法真的做到。
他们感觉,回来的苏沫雪明显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而且总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地坐在一处,他们问她什么,她答非所问,跟她说笑,她的笑容也是敷衍。问她怎么了,她又摇头说没事。渐渐的,他们不再问,她若是不说,他们再如何问也是无济于事。
这天中午吃过饭,苏沫雪跟往常一样独自去了后山。天空很蓝,风很轻,沫雪躺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假寐,耳畔听着远处传来的时近时远的鸟鸣声,若有似无的风声,脑子里回想的却是濮阳浩君几次离开后回身望向她的眼神。
“啊”,苏沫雪烦躁地大喊一声坐起来,抬起手胡乱地拂了下头发,不经意触碰到腰间的某物,略微一怔,随即将它取了出来。是那支濮阳浩君遗落在皇宫里的玉帝,只是,现在的玉帝是一对。从都城回来那天,沫雪很轻易的在柜子里的暗格中将这支玉笛找了出来,笛身上刻着“濮阳”二字,这支玉笛比另一支要长一些。
抚摸着笛身,从前的往事一点点涌上心头,将笛子放在唇边,一曲《长相思》顺着笛音缓缓而出,久久盘旋在寂静的四周。即使自己曾经被他打落悬崖而丧命,即使她恨他的绝情,却依旧无法不承认经过了两世,他依旧存活在自己心中。
曲还未完,泪已无声顺着脸颊滑落,模糊的视线中陡然出现一张望着自己眉头深锁的眼睛,以为是自己错觉,等仔细一瞧,果然看到崖上濮阳浩君立在一棵树下,凝神望着她,明明隔着远远的距离,她却依旧清楚的感觉到他心中的挣扎与痛苦。
“静雪……”
听到身后突兀响起的声音,苏沫雪吓得一惊,随即胡乱地抹了下眼睛,将玉笛收起来放回到衣裳里。转过身,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沈君彦,想到站在树下的濮阳浩君,不愿再让给他们为了自己大打出手,随即回头,树下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方才看到的仿佛只是自己看错了。
“你哭了?”沈君彦眉头一拧,抬手探向苏沫雪的脸,“静雪,告诉我,为什么要哭?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躲开沈君彦的手,苏沫雪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一步,泪水再一次绝提,“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直苦苦的等我?为什么不干干净净的忘记我?为什么要把我唤回来?这么多值得吗?若是我真的想不起从前,你要怎么办?”
“静雪……”看到泪流满面情绪失控的苏沫雪,沈君彦顿时手足无措,但从沫雪的说话中,他隐约知道了这些天她为什么心事重重。
打开沈君彦伸过来的手,苏沫雪继续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为我不值得,是不值得的明白吗?我不值得你等待,不值得你付出。沈君彦,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不在我离开后彻彻底底将我忘掉,去爱别的女人。”
上前,沈君彦拉住激动的苏沫雪,拿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什么也不说,将她轻轻地拉进怀中抱着。她记起来了,她终于记得自己就是静雪,记得他了,记得从前了。真好,等了五年,终于等到静雪回来了。
苏沫雪在沈君彦怀中放声大哭,为沈君彦,为曾经的自己,现在的自己,还有濮阳浩君。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可是她做不到自欺欺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爱的人始终是濮阳浩君。可是……这个爱了自己一生,等了自己一生的男人,她要如何去面对他的情有独钟,如何去补偿这五年他所受到的所有煎熬。
“别哭了好吗?我会心疼的。”推开苏沫雪,沈君彦柔声说道,“你记起自己是静雪,记起我是谁,静雪,你可知道这一刻我有多快活吗?别哭,我希望你快乐。”说罢,俯身,轻轻吻上她一边的脸颊,将她苦涩地泪一点点吻干。
真想推开他,可是她不忍心,也做不到。等沈君彦站直身体后,苏沫雪幽幽地问道,“若是我一直想不起来,不记得自己,不记得从前,不记得你,你要怎么办?是时间到了,你真的愿意将我送回到我自己的世界里吗?”
沈君彦笃定地点点头,手贴着苏沫雪的脸庞,“是。若一年后你依旧不记得,只要你愿意,我会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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