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停下来,不然我要你好看!”斜睨着没完没了撒娇的某人,苏沫雪反手点点他的额头,冷声警告道。
心下按在叹息了一下,宇宏文直起身,看到苏沫雪恼怒的眼睛里隐藏的悲凉跟无奈,于是拉着她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见苏沫雪倏然转头看向自己,宇宏文瘪瘪嘴,“你既然承认自己,就别在我跟前强颜欢笑来勉强自己。有些话我知你不愿说出口,但在我面前你绝对可以畅所欲言,我决定会为你守口如瓶的。”
偏头,看着满是真心的脸,苏沫雪撅了撅嘴,将头随意靠在宇宏文的肩膀上。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在不记得从前的情况下,依旧对他肆无忌惮,毫无保留,原来……可不论从前怎样,即使记得从前,现在的她仍旧不是从前的颜静雪。
她无法再次无视沈君彦对自己的真心,而任性的跟别的男人长相厮守。还有身边这个,明明深爱着自己,却将自己感情深埋的男人。想想以前的自己,还真是失败,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他爱她,怜惜她,不比另外两人少。
然而,知道又如何?是让他别再爱自己,还是……苏沫雪忽然坐直身体,“你一个人回来的,还是跟爹一起?”
宇宏文还未及回答,阮香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撑着膝盖,板着脸盯着宏文,道,“二师兄,师父还等着见雪姐姐呢,你竟拉着雪姐姐在这里说话,仔细师父生气叫你去石屋面壁思过,不给你饭吃,连水都不给你喝!”
“又危言耸听了不是?你当咱们师父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吗?”捏捏阮香灵有些泛红的鼻尖,佯装生气道,“仔细我将你关进石屋叫你面壁思过,不给你饭吃,连水都不给你喝。”然后转头看向苏沫雪,“我们回去罢,别让师父就等。”
点点头,苏沫雪站起身,忽然转身望着宇宏文,“我以为你并不希望我记得从前,现在看来,想是我错了。”
不理会怔愣跟一头雾水的两人,苏沫雪径直朝里面走去。正在院子中跟沈君彦、胡蝶、胡紫燕喝茶的严晋墨,看到她过来,忙搁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目光牢牢锁定她,满是慈爱与相恋。而沫雪,却好似被钉在原地般,动弹不得。
虽然她早已认了这个父亲,但是这一刻,当看到他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等着自己跟他相认,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将那个字喊出口。因为一旦她认了面前这个父亲,就意味着真的要与另一个父亲隔断一切。她怎么舍得?
似乎看出苏沫雪的忧郁,严晋墨上前,手掌慈爱地贴着她的脸,道,“不要勉强,你能回来,爹已经心满意足了。”
看着他两鬓斑白的头发,忽然想起香灵告诉她的,在得知她被濮阳浩君打落断情崖消息后,这个一向严厉的男人竟然悲痛的失声痛哭,而后近一个月借酒消愁,醉了便不停喊着她的名字,说他不配当她的父亲。
眼眶有些潮湿,一点点靠近面前半敞开的怀抱,“爹……”苏沫雪哽咽道。闭上眼睛那一刻,眼泪顷刻而下。
“师父,雪姐姐既然回来了,那我们为她建的衣冠冢,是不是也该拆掉?”饭吃到一半,胡蝶陡然抬起头问道。
这些日子,大家住在忘忧谷,每天朝夕相处,好似回到从前一般,偶尔闲来无事,苏沫雪会做些现代的点心给他们尝鲜,每次他们都吃的津津有味,意犹未尽。阮香灵跟胡蝶更是缠着她,要她教她们那些糕点的做法。日子就这样如流水平静的过着,但沫雪清楚的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各怀心事,似有许多想说却不能不敢说的话。她也是。
放下手中的酒杯,颜晋墨兀自地点点头,“蝶丫头说的极是。静雪既然回来了,那个坟墓也无需继续留着了。”
于是,午饭后,一行人去了忘忧谷后山的竹林里。泛黄的竹叶随着风摇晃着,发出沙沙声响,时而随着风轻盈飘落下来。
行了约莫一刻钟,便看到一座坟墓。苏沫雪默默地走到跟前,蹲下,手顺着刻在石碑上的字慢慢地下滑。,沈氏静雪之墓。墓碑左下方刻着,夫,沈君彦。悚然回头望向站在身后的沈君彦,他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让她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就留着它吧,说不定那时我就用上了。”站起身,苏沫雪笑着说道。见所有人都拧眉看着自己自,沫雪依旧笑道,“人总有一死,我还挺喜欢这里的幽静,就别毁了。留着它,将来我若真的死了,就将我埋在这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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