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木微微皱眉,四周是永无止尽的黑暗,耳边的风声“呼呼”而过,低矮的灌木像是狰狞的怪兽,张牙舞爪地朝后退去,难道是它们看见了什么,害怕得落荒而逃?
嗯,这是什么?
水声?哪里来的水声?
林肯车突然猛烈地摇晃起来,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晕头转向中,林肯车循着声音缓慢向前,这是……悬崖,那下面是……
痛,我的头好痛,黑暗中,仿佛有千万根针直直地插如了颜木的脑袋,那锥心噬骨的痛席卷着全身,撕扯着他的肉,他的骨……
“砰”!
黑色的林肯车从悬崖上坠下,直插进了悬崖下冰冷的河水里,打着旋儿地朝冰冷的河底坠去,河水冲破车窗灌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那压抑在胸口的窒息感,呼吸!呼吸!
颜木扭动着身子,却无法摆脱那像水草一样纠缠着自己的窒息感,张开嘴,灌了两口冰冷的河水,胃里瞬间变得透凉,不适应地干呕了几下,出去,一定要出去!!
……
看着颜木痛苦的神情,颜妃朝病床前探了探身子,左手抚上了颜木的额头,轻轻唤着颜木的名字,“木,你一定要好起来,我……我接受你,只要你好起来,我就接受你……”
呼!
终于浮出水面的颜木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顺着河水一路朝下,好不容易在到了浅滩,上了岸,摇摇晃晃地走到闹市,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颜木坐在了麦当劳门前,脑袋里一片空白。
半夜的街道虽然冷清,可偶尔还会有一两人路过自己身边,舔了舔嘴角,颜木抓住了正欲绕过自己的一个女生的手臂,死死拽着,生怕她离开,低声说道,“可以借我一百块吗,我饿了。”
女子诧异地抬头,那双精雕细琢的小脸挂着一丝惊吓,可是那小鹿一样的双眼却又闪着狡黠的光芒,她……呵呵,是我的妃子。
看着颜木沉沉睡去的容颜,脑海里浮现着往日的一幕幕情形,颜妃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舍不得放手,那努力被自己压抑的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渐渐吞噬掉了自己的固执和任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你抱着我撞向墙壁的时候?是你牵着我走向溜冰场的时候?是你陪着我练钢管舞的时候?是你在卖场帮我分猪肉的时候?是跳舞时你被我故意踩了几脚的时候,还是……那天你在麦当劳门前拽着我胳膊的时候……
“木,真的,只要你好起来,我就接受你。”颜妃趴在病床的床沿上,无比认真地说道,“只要你不嫌我麻烦。”
“怎么会嫌你麻烦,妃子,你说得哦,只要我好了你就接受我,现在我没事了,你接受我吧。”颜木笑眯眯地睁开狐狸一般的眼睛盯着颜妃,温暖地笑着,苍白的脸上,仍旧没有一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