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秦兄弟他怎么了?……”齐鲁达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启禀吾王,这……这位,不是男子!”赤兰珠一把脉,马上知道了秦诗雨的性别,但若要让她为之隐瞒,犯下欺君之罪,是万万不能的。是以,她一发现国王口中说的是“秦兄弟”,可这“兄弟”明明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立刻便将秦诗雨苦苦隐瞒的事实揭了开来。
“什么?!”齐鲁达眼睛瞪得溜圆,本来英俊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怒气——这女子,竟然敢骗他……还让自己当着赫赫里的面,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可是当他再看了看少年,满腔的怒火竟又发不出来。憋了片刻,他闷声道:“去打盆水来,把她的脸洗干净,再找两个女侍过来伺候。”
赫赫里道了声是,忙退了出去,他可不想在这里当碍眼的桩子。边往外走,心里边暗笑齐鲁达英明一世糊涂一时,怪不得他会这么在意这个少年了,其实根本就是个女子。虽然,他知道齐鲁达向来最恨别人欺骗隐瞒,但看他的模样,这次却似乎一点要生气的迹象都没有。赫赫里叹道,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等女侍打来清水,篷帐中便只剩下赤兰珠、齐鲁达和两个侍女。齐鲁达仍皱着眉峰,面上的怒气却早已收敛:是啊,她固然是骗了自己,可自己不也对她隐瞒了身份吗?她一个女子孤身出门在外,不扮作男儿扮什么?想到这里,心头的一点不满早已烟消。
等看到清水洗涤之下,少年脸上露出真容,他再次彻底惊愣住。
竟然是她?!
竟然是当日在堇城因为自己酒后纵马,而指着自己鼻子大骂的那个富家小姐……
齐鲁达眼中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喜意,心道,怪不得,怪不得当日在小店里,她会贸然叫自己“酒鬼”。一切释然之后,看着榻上的人,他心头便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来。是啊,他不得不承认,那天晚上她骂了自己之后,他常常想起她得理不让人的模样,又娇蛮,又可爱。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缘分,让本以为已经再也见不到的她,再次遇上……
齐鲁达兀自沉浸在一种难以解释的喜悦之中,身旁的赤兰珠却有点急了,她见国王半天没有要退出篷包的意思,只好咳嗽一声:“吾王……这位姑娘,急需治疗。但须先脱下这身湿衣……”
额,齐鲁达面上一红,倒似个未经人事的愣头青年,一语不发规规矩矩地退出了篷包。赤兰珠方才松了口气,指使着侍女将秦诗雨湿衣脱下,为她诊疗起来。
齐鲁达一走出篷包,被草原的夜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他回头看了一眼篷包里的灯光,心中有一点温暖在蔓延,转身往赫赫里的居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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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之间,酒肉已过三巡。
“齐鲁达哥哥,听说你这次不顾臣子的阻挠,非要孤身去舒国,现在能平安归来,实是我予阿之福。”一个穿着华贵,满身珠翠的术孤女子高举着酒杯,向齐鲁达祝酒道。
“塔塔里,这么多年不见,你说话还是带着刺啊。”齐鲁达哈哈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此去舒国,早已和白吟风互通声气,他虽然与雅儿和日月星闹僵,可跟我并无嫌隙。况且,他行事虽狠,却也不失君子风度,我有礼相访,他自然是以礼相待了。”
原来,那衣饰华贵的术孤女子,便是族长赫赫里的亲妹,公主塔塔里了。她听到齐鲁达这番说辞,不置可否,咧嘴一笑,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
“吾王,不是赫赫里说你,你总是以君子之心度人,可不知有时草原外的猛虎豹子也是披了羊皮的!那白吟风不是伪君子还罢,若是真想杀你,就算你的乌丸奔跑如风,岂有不失坠堇城之理?到时,我们想救也救不得了!予阿若是群龙无首,不知道兀乃族、五凤族等等又会闹出多大的战乱来。”
赫赫里说着说着,就有了脾气,又将齐鲁达当做了年少时叫自己“赫赫里哥哥”的小弟弟,忍不住一通直白的训斥。
齐鲁达却不发怒,只是捉起酒杯,又咕噜噜吞下一口,这少年时染上的嗜酒习惯,至今仍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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