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那是什么的魔鬼的地方,她在维也纳也略有所闻,如果不是这样,她不可能什么都抛下,连刚满一岁的女儿都丢下,狂奔到这里找她。
也许,在生死的一刻,女人对友情比爱情更为不理智。
迟欢,你跟我说过,你回国后,会活得好好的,你说过你会好好的。
可是这就是你好好的活着的证据吗?
深深叹了口气,施哲垂下眼帘,轻吻了下迟欢的额头,然后轻声不多言道:“我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过会儿再来……”
如此要求,没有人会拒绝,路路看着这个男人,心里突然盛满了感激,她不是没见过他,她在酒吧里曾经也撞到过他,那次在酒吧找不到迟欢,第二天听迟欢讲述才确定应该是他,而如今,他们又重逢了,谁说这不是缘分。
施哲那么好,可是迟欢,你是不是还放不下顾方西,否则,你怎么会去新疆,是为了躲开他?
看施哲走后,路路动了动羽睫,哽着嗓音,迟疑的问道:“顾方西是不是也在这个城市?”
“恩。”鼻音浓重,气声冷淡的回道,迟宁并不愿意多谈顾方西,仿佛这是一个祸害,一个瘟疫。
她在送迟欢离开的时候忽然就更加明白了,她的丫头已经长大了,早就过了懵懂为爱情飞蛾扑火,疲惫不堪的年纪了,她想让她安定下来,这是她作为母亲唯一也是最想做的事情。而顾方西,她偏执甚至想都不用想,这个男人永远不会是自己认同的女儿的归宿。
别说他曾经辜负她,即使从未辜负,她也半分不会考虑他,这个四年走到一个时尚圈最高顶峰的男人,生活糜烂不堪,孤傲挑剔的样子,她最是清楚。
“原来真是这样……”路路咬牙,握着迟欢的手紧紧的,不松开,望着迟欢无怒无喜的温柔沉静的面容,她在心里恨恨,沉声的道:
果然是因为顾方西,果然是他!
寂静的病房,悲恸的气息。
迟欢的手渗着冰凉如死水的温度,路路摸着,心里一阵阵火热炸开的痛。愈发恨顾方西这个男人。
隐忍着如剜肉的痛,她眼泪无声的流下,摩挲着迟欢瘦骨嶙峋的手,白得连青筋都能一览而尽,这才是第一天,才第一天而已,只是输营养液,可哪个正常人能受得了,她在新疆本就吃得少,食物匮乏多半是过过瘾就算了,现在又只是输营养液过活,一下子就瘦成了皮包骨头的样子。
“她怎么会这样瘦……”
不断从胃间涌上的酸楚,路路死死哽咽着,朦胧间却想起维也纳床上的女子尚丰腴的身材,婴儿肥白皙温柔的脸庞,还有侃侃而谈时明显而肆意的酒窝,干净秀雅的脸上闪着逼人的光芒,沉静的时候是雷打不动的自若。
是什么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那三个字揪痛了路路起伏不定的胸口,顾方西,她越想越恨这个男人,熊熊无法掩盖下去的火焰不断膨胀爆发,只有紊乱喘息的声音一直努力平复却无法平复她心底快满出来的怨恨与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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