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玩笑,真是,真是让我毕生难忘。”声音沙哑,呼吸微微一窒,他如一头跃跃欲试,欣喜若狂的猛兽,一下子就被鞭挞成了困兽,只有自己听得见,自己的低鸣哭喊。
尴尬的对视,牵强的苦笑。
渐渐的,所有人都离了场。
她轻声的道:“是真的,不是玩笑。”
他失笑,低低哑哑的,手颤颤的摸着她手腕,指尖,然后浑身一震,指腹赫然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件,那是戒指,那时,他莫名顿时生了恨意,早知有今天,他无论如何都该早先将戒指套进她的手中,宣告别人无碰,可他没有,甚至来不及,那枚昨天离了秀场匆匆去Tiffany专柜定制的戒指,如今正冰冷冷的躺在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我是爱你的,你明白,我爱你。”
一直以为,这三个字过于甜腻,对男人而言,是如此的腻味,可如今他甚至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却充满了悲戚。
葡萄牙的天气温婉湿润,风吹过脸颊边,有抹清凉舒适,可他却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咳嗽了一声,喉咙疼得似火,这才想来,他光想着今天来见她的兴奋,忘了路上该喝水,该多吃点东西,该……准备好,怎么样面对如今的状况。
“我相信你是爱我的。”她温柔的轻轻抚过他的额头,给他擦了擦汗,然后垂下眼眸,眼窝处有些许青色,嗓音低沉也是沙哑,却字字如刀剑,刺得他遍体鳞伤,偏又无话可说。“艾伦,你爱我,我相信,可你没有爱到愿意为我忍受寂寞的程度。”
你爱我,却忍受不了寂寞。这份爱,迟早有一天是要腐朽的,早和晚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闻言,他脸色苍白,踉跄了两步,喉咙微动,双目空洞飘忽,心口是忍痛也忍不了的难受。
“如果早知道……我会,我会的……”他急急想抓住她的手,语序混乱,不知所谓,只是神色难看的想牵住她。
可她缩回了手,放在两侧,看着他,很认真很专注的注视着他,似是告别,嗓音低沉的道:“艾伦,我让自己给了你五天的时间,我像个傻瓜一样等了五天,直到第五天的凌晨十二点之前我都在等你。”
直到凌晨十二点,我都在等你。
他忍着颤抖闭上眼睛,任那句话从脚底一直到胸口,寸寸刺入他的心房,真真是毕生难忘。
还不够,仿佛他受得还不够,她又平静的说道:“我一直在等你,可你没来,你没有来。”
他该说什么,我现在来了,我来了啊。
喉咙干涩得不行,他失了力气,连反驳的力气都已经从指缝中溜走,从那五天溜走。
风卷云舒,萧瑟暗淡的天色。
特蕾莎站在那儿,不笑不语,看着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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