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醒的时候是正午时分,沉思了几分钟,然后按了快拨键,那头是女儿欣喜温柔的声音,她刚要问好,他却在之前沉着嗓音,面色难测的道:“子布,你法兰克叔叔明天有一场切除脑瘤的手术,你要回来吗?还是打算结完了婚再回来?”
刹那,电话那头猛抽了一口冷气的声音,她其实该劝她父亲答应她的婚事,她甚至认为手术与她没有多大关系,她既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回来了也没用。
脑子里条理清晰分明,唇微张,胸口闷热,她却下一秒听见似自己的声音在那儿微微发颤,一字一句明明白白的回答:“明天几点,我立刻回来。”
医院里消毒水味道扑鼻而来。
光洁的走廊上反射着白灯的光亮。
耳边是掠过她的人七七八八的交谈声,她恍惚的一边转头四顾,一边在这干净略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拼命的疾步快走,近似奔跑。
她手术室那层楼的时候,远远的,正好看见他被推进去的场景,他对着自己的母亲声音沙哑的说:“如果,我死了,就把我葬在暖暖的墓地旁吧。”
周围是寂静的,他的话一字一句的从耳边清晰的传来,耳膜不知怎么地有些许嗡鸣声,心房莫名的一收,四肢百骸都有些泛冷,这医院的冷气开得太低了。子布心里如是的呢喃道。
他们看见了她,而她也一步步走近他们。
他睁着眼睛,看见她的时候,睫毛微动,眼睛拼命的眨了眨,深邃的蓝眸有几许水影若隐若现,他略有薄茧的手伸出,艰难的攥住了她的小拇指,体温是热的,可她的温度偏冷了些,下意识的让他心一窒。
“你来了啊。”他有些虚弱,却努力的咧开嘴,喑哑的勾唇抿笑道。
愣愣的站在那儿,她看着他额上有些许汗液,额前的几缕黑发都粘上了。她的目光有些呆滞,面色平静冷淡。
他却还是很温柔的笑着,用着沙哑如被车碾过的嗓音低沉的轻声问:“子布……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话落,他攥着她的小指的劲微微一紧。
“有。”她倏地漾开笑,注视着他深蓝色有些许混沌的瞳孔,。
“什么?”攥得愈加紧了。
“我不爱你,也不可能爱上你。”一字一句,甚是冰冷。
“子布!”霎时怔忡松开了手,顾方西蹙眉肃穆的低喝一声,猛地将她拉过,只感觉她五指冰凉,被他按在身旁,面色平静,笑容微扯。
我不爱你,也不可能爱上你。
一秒钟,重复无数遍在他浑浊的脑子里上演,他模糊的眼前似乎能看清这句话每一个字的一笔一划,收回来的手虚弱的放在身侧,然后在缓缓的微微一屈,本就无一物的心中肆无忌惮的吹着冷风,哗哗的呼啸而过,心里绞痛却好似麻木和早已接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