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景刹盛了半汤碗,给景悠递到面前。
景悠含笑接过来,毫不犹豫地全都吃光,忍不住夸赞道,“这个汤真的很好喝,入口香甜,香而不腻。”其实,她刚才就已经看出景刹对那个人参炖鸡的犹豫之色,也感激他这样放弃那道菜,更感激他在今晚避开与彦芷有关的东西。
景刹忙又给她斟酒,“既然喜欢,就应该喝下这杯酒了。”
景悠耷下刚刚扬起的唇角,“师兄……夫君,我再喝就醉了,你明知道我不胜酒力的。”
“在我们自己的寝殿内,醉了就去睡呗,你怕什么?来,喝,快喝!这可是游戏规则。”
听到他口中那个“睡”字,她又面红耳赤,也不敢再辩解什么,便喝下酒。这一杯酒在胃里烧成了一团火,她只觉得头重脚轻,眸光也变得秋波时而潋滟时而涣散,她取下头上的凤冠精准丢在梳妆台上,长发也倾散下来,如此酒微醺,妆半卸,娇憨的笑中媚惑与天真参半,最是撩人心魄。
景刹不禁怔了怔,前天晚上如火如荼地激~情在他脑海中也逐渐清晰起来。那天晚上是她的初夜,也是这般,在水中长发倾散,摄人心魂。“景悠……”他忍不住伸手,勾住她一律发丝在手上。以前他竟从没有发现,她有这样一头柔美的秀发,在他的手指上宛若丝缎一般,还馨香袭人……如果他的鼻子没有出错的话,这是彦芷身上才有的琼花香,他对这种香气可没有什么抵抗力。
景悠见他如此温柔,也不禁收敛醉醺醺地笑,却重心不稳地倚在了他怀中,“师兄夫君,很香是不是?呵呵,我知道你一定喜欢,今早梳妆打扮时,便向彦芷讨要了这种琼花香的发油来。彦芷说,这种发油是她自己用琼花做的,里面还加了何首乌、人参、黑芝麻……等等好多养发护发的药材。难怪她的头发总是那么美,这也得益于她的聪慧和勤快,要我整天弄那些东西的话,我早就烦了。”
景刹没有吱声,是的,彦芷一直都是这样聪慧,一直都是这样勤快。
以前在山上时,彦芷总是不喜欢练功,师父也为此头痛,却因为格外疼爱她而不忍苛责。彦芷总是趁着其他人练功的时候,去采摘琼花瓣做香粉。
那个时候,因为她年纪最小,武功又差劲,师父疼惜她,不让她下山去冒险执行任务,因此,她总羡慕那些师姐们有香粉可以用。
而彦芷在山上又总是被叫做不祥的鬼丫头,向那些师姐们讨要胭脂水粉,也讨要不来。
而她天生也不是那样没脸没皮的女子,总是在大家三五成群地说说笑笑时,便黯然退得远远的。尤其是在大家叫她天生带煞的鬼丫头时,她更是恨不能将自己藏起来。
想起彦芷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景刹压下的心情又沸腾起来。彦芷的喜怒哀乐都这样牵动他的神经,他该怎么才能忘记他呢?
就这样,久而久之,彦芷竟在无意中把琼花香粉越做越纯熟,越做越精致,因此,也就喜欢上了琼花淡雅高洁的气息,她时常在发油和胭脂水粉里添加琼花粉,这也就成了彦芷的专属香气。
景刹因为喜欢彦芷,也就喜欢上了这种香气,而且,以前他最喜欢拥着彦芷,俯在她的肩上嗅这种甜美的气息。
可是,他不喜欢景悠也用,尽管他开始接纳景悠,却非常不喜欢她用这种香气。这让他无法忘记彦芷,这让他心痛,景悠永远都成不了彦芷,也剽窃不来彦芷的美与聪慧,那是任何女子都及不上的。纵然景悠刻意的去尽善尽美的做,也只是东施效颦,让他心里顿生烦躁。
但是,今晚特殊,这是他和景悠的第一晚,他不想对她生气,也不想对她怒吼,他只想告诉她。“景悠,你学不来彦芷的一切,也不必借用彦芷来拉拢我的心,你做你自己就好。真实的你让我觉得踏实,当初选择你做我同行下山的搭档,也是因为看重的你的稳重,细心与内敛。”
景刹虽然是在安慰,却让景悠觉得自己黯然失色,她这辈子是无法做的如彦芷一样全心全意得到大师兄的心了。“师兄,你可知道,我有一点是能胜过彦芷的?”
景刹不明白。她哪一点能胜过彦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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