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的时候,妈妈忽然毫无预兆地陷入重度昏迷状态。推入手术室后就没有活着出来……
看着妈妈冰冷的身体被目无表情的护士推入太平间,林意映不由跌坐在地主,哭得肝肠寸断。那个时候,伤心绝望,茫然无助的她觉得前所未有过的孤单和寂寞,感到前所未有的畏惧和悲凉,她只想投入一个胸怀宽广的怀抱好好哭上一场。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杨晰的已经一整晚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她像所有恋爱中的女孩子一样,想得到爱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呵护。这个时候,她想快点儿见到杨晰,向他倾诉自己对妈妈的缅怀和依恋。告诉他,在这个世上,他是自己惟一的亲人了。
失魂落魄的她像个幽灵似的游荡在午夜的街头,只为能寻到自己爱人的影子。那天晚上她曾经被三个流氓围堵,她像个神经质的疯婆子似的,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使尽浑身的力气又骂又掐又咬,终于逃过了那几个人的魔掌。
当她像个茫然无助的孩子,喃喃地唤着杨晰的名字,衣衫凌乱地出现在杨晰在她家乡小城租住的小屋时,她呆若木鸡,彻底的心寒了。
杨晰,那个在妈妈面前起誓发愿,要将自己当当做心尖上的肉来疼,手心里的宝来呵护的男子;那个为了得到自己的爱情,与自己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说要与自己生死相依的花心男子,竟然在妈妈辞世的午夜,竟然像自己的禽兽父亲一样,和一个年轻女子在床上肉搏。
当林意映眼含绝望的泪水,瞪大恐惧的双眼,后退着脚步,茫然地喊 “不”的时候,兴奋中的杨晰清醒了,他急忙抛下前一秒还被自己唤做心肝宝贝的女子,想上来拉扯住林意映。可是这时才发觉,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的。
林意映看到他那双伸向自己的手,忽然冷笑着后退一步,近乎歇斯底里大喊一声:“骗子,流氓,你真肮脏。”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杨晰的住处。
遁入夜幕里,十二岁时父亲在床上与其它女人交欢的一幕与今天的方才眼前那一幕重叠,林意映忽然跪倒在地上放声而哭:“妈妈,妈妈,为什么你那不懂得,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的,就像男人都不可靠……”
从此,林意映宁可相信异性的友谊,却不相信爱情。虽然杨晰曾来找过她几次,挖空心思想求得她的原谅,都被她冷冷地拒绝。
自从妈妈去后,早已没有人为自己着想,凡事没有人为自己主张。有了事情她只能独自吞咽。所以,林意映迅速地长大,迅速地坚强起来。
她轻易不让自己在人前流泪,把自己密密实实地封闭起来,让自己轻易不要受伤。她告诉自己要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活着。因为,妈妈那双温柔的双眸,一直在天堂的大门外注视着自己,她不想看到女儿悲伤……
春节的时候,正是妈妈辞世的百天忌。从公墓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身穿厚重的羽绒服,遥望满天烟花,从十楼的天台向下注视一户户人家快快乐乐地吃饺子的时候,林意映忽然想起去年的春节,自己同妈妈共吃一碗阳春面,你给我夹一口,我给你夹一口的温馨情景,林意映不由得泪流满面。
在那个烟花爆破的夜,这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忽然有了个偏离正常思维的论断,原来只有母女情才是这世上最真挚的情感,一生一世都无法割舍。从此,她拒绝男人们的爱情,只想利用一个素质优良的男子借种,想生下一个聪颖可爱的女儿,给她自己一世无私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