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张温文尔雅的容,还是那双笑吟吟的眼。还是那道深情款款的目光,只是,原有的稚嫩青涩变得越发成熟稳重。鼻梁上多了一副象征他身份高贵的金丝框眼镜。那书卷气极浓的书生气质,化成了灰林意映都认得。
那是她曾经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杨晰,当年在A大校园里,两个人都是出类拔萃的风云人物,两人走在一处,被多少人赞叹着说是A大史上最相配的金童玉女。于是,在大学那几年里,林意映的心中一直有个与杨晰一世相守的梦。
她曾经那样的爱他,曾经为他痴迷,疯狂。然而,那种爱在母亲去逝的那一夜,完完全全的消失殆尽了,她心中对他留存的,只有切切实实的恨了。林意映扫视了他一眼,若不相识般转身走开。
“意映,卿卿。”当年,在书生意气的大学校园里,那首根据林觉民的《与妻书》改编的歌儿《意映卿卿》颇为流行,歌中的大义,歌中缠绵的深情曾一度为莘莘学子们热血沸腾,风糜感动。
林意映因为沾了这个名字的光,又加之青春美丽,不管走在校园某处,都会被那些轻狂孟浪的男生杨晰嬉笑着唤上一句:卿卿。他们并无恶意,林意映并不答话,只是含笑置之,而杨晰却颇为生气,总是向意映抱怨,那些邪恶的校友们,侵犯了该他专有的权利。林意映却特别开心,在一番耳鬓厮磨后,悄悄在杨晰身边耳语:“以后你就叫我意映卿卿,一个字不许多,一个字不许少。”
可是,当今天杨晰又语意缠绵地唤出这几个字时,林意映身上一阵恶寒。她回身狠狠地瞪了杨晰一眼,眼光如刀:“杨晰,杨公子,杨大少爷,咱们早已是陌路,谁也不是谁的谁,请你不要这么恶心巴拉地叫我。以免引起别人的误会。”
“哎呀,映映,你终于肯理我了。可是,我想这么叫的啊,当年你最喜欢我这么叫你。”杨晰本就是男生女相,一笑起来满脸的桃花灿烂。林意映原来是那么喜欢这张脸,可是今天看来,竟然有一种看见人妖的恶心感。她强忍着没对着他的脸吐口唾液,只是冷着脸淡淡地说了句:“现在不了,你这么叫,我觉得反胃,想呕吐。”
杨晰沉默半晌,只是不给她让路,脸是死皮赖脸:“映映,这几年你过得好吗?我怎么看你越来越漂亮了。”
“没见到你之前,我感觉很好,见到你之后就不好了。杨晰,好狗不挡道的,请你走开,我还有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映映,几年不见,你越来越有个性了。我喜欢。”杨晰歪嘴一笑,面上竟多了份林意映不熟悉的痞气,忽然问:“映映,我现在在巿委办公室工作,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会来找我……我已经等了你一上午的电话。”
林意映皱着眉,不耐烦地问了句:“我为什么要去找你?”
杨晰面色一寒,“怎么?这么重要的事,那个陈磊的老婆,竟然没有同你说?”
林意映心里一动,马上想起方才苏嫣神经错乱的举止,以及自己临出门前那欲言又止的目光。“苏嫣,她会对我说什么?”
“映映,你最好的朋友的老公出事了。我不信你不替那个苏嫣着急。这件事,我帮得上忙。但是我怕你因为当年的事不肯来见我。所以,我对你的那个朋友说,只要你肯来见我。我会出面帮忙,而且胜劵在握……不过,有关陈磊的这个事,咱们在这里说不太方便,不如换个地方。”
林意映敛眉低头沉思了半晌,又抬起手臂看看腕上的表,心想暖暖呆在幼儿园也无大碍,听来杨晰的口气很笃定,或者,先听听他的口气也无妨。
想到这儿,她报着无可无不可的心态。坐上杨晰殷勤敞开的车门,向青藤茶社的方向驶去。
依然是当年两人经常光顾的地方。依然是当年的那间灯光幽幽燕燕的小室。清香荡漾的菊花茶,杨晰依旧殷勤地插到瓶中几朵林意映最喜欢的蓝菊花。可是浑不是当年的感觉了。杨晰却还一直在那里回忆两个人的初恋故事。比如,一个爱的动作,一个小眼神,一个小拥抱什么的,难得他记得那么清楚。
林意映很佩服杨晰的耐性,明明自己已经喝了近十杯茶,跑了七八回卫生间。他依然能毫不间断地娓娓絮来。他不腻烦,自己的耳朵上要起茧。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林意映不得不和他来上一段对手戏。不是全真也算半真半假。不就是煽情吗。
在杨晰又把两人曾经的海誓山盟重演一遍后,林意映不冷不热地接下话茬。
“杨晰,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是没有结果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在我妈妈面前信誓旦旦地告诉我说,你会爱我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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