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走开一些,情不自禁地又去到父亲的病房外,静静看着父亲母亲小声地在说话,脸上有安然祥和的笑。
没有进去打扰,她终于还是折返回去,深吸几口气,进了妇产科。
医生护士像戴了面具一般,冷冰冰地,没有任何感情。他们见惯了这样那样的病人。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意料之中,怀孕七周,还来得及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
“多大了?”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冷冷问。
“二十七。”
“打算要么?”
夏之寒的耳边忽然浮起那日妇产科外,那个女人凄凉的声音,痛,但孩子,更痛吧。她的心脏忽然地,就开始一抽一抽地疼,像是被什么勒紧了动脉,连呼吸都痛起来。
“打算要么?”医生重复一遍,有点不耐,但没有任何同情怜悯。
那还未成形的小生命,之于他们而言,什么都不是。用不了几天,那团血肉,都将成为这医院花园里最肥沃的养料。
夏之寒摇了摇头,“打掉吧!”三个字,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她随着护士走出去,办完所有手续。今天不是周末,人少,连预约排队都免了。
窗外,阳光大好,医院花园里有许多病人在散步,花朵树木随风微动,惬意美好。夏之寒看着那些灿烂的花朵,忽然打了个冷战。
几天之后,哪朵美丽的花,会因她肚腹里的生命血肉,而更加美丽灿烂呢!
这或许,才是世界上最残忍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