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忧已经离开了云川城,她们这一行人,也没有再住在郡守府的理由,可笑崔郡守到此时,都还不知道沐无忧的身份,仍是将他当“钦差大臣”看待,而温筱晚,则被他定义为“钦差大人”的“外室”。所以待沐无忧一走,对温筱晚等人的态度就傲慢了许多,只不过,仍是表示,有空的时候,会去胜意坊光顾。
温筱晚不卑不亢地道了谢,当天上午就辞别了崔郡守,回到胜意坊。
此时已近初夏,院中的葡萄藤已经爬满了藤架。在皇宫中何时见过这样的景象?涵儿兴奋异常,做功课都要将小书桌搬到藤架下,而温筱晚则陪在儿子身边,边看他学习,边做些针线活计。
上回沐无忧明示暗示,想让温筱晚为他绣件衣,她一直没答应,一来是手工的确粗糙了点,二来是费眼力,三来,那时她觉得他们之间的隔阂仍在,断没答应这种夫妻间亲密行径的理由。
可这时她已经想通了,她的心里有他,他的心里也有她,既然都放不下,不如就这么度过一生吧。所以,她特地到云川最出名的绸缎庄,买了一匹云白的软绸,细腻柔滑,用来做中衣最好。
中衣请张妈做好了,她就亲手绣上一丛翠竹……虽然,在中衣上绣花是挺怪的,可她的女红实在拿不出手,她可没勇气让无忧那般俊美如神祉的人物,穿件针角别扭图案丑鄙的衣裳地外走动。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宁静地度过,暮春过去,迎来盛夏。好在古时树木参天,倒也不会太炎热,温筱晚小院中的葡萄藤,已经爬满了大半个院落,平时坐在葡萄架下,还会有凉风习习。
自然,沐晨曦和欧阳越,仍是住在胜意坊内,三人还象往常那般,有空的时候,就坐在葡萄架下斗斗地主。不过,此时,他们已经是完全纯粹的朋友关系。她仍然跟着沐无快的决定,温筱晚挑了个气氛比较和谐的夜晚,邀请欧阳越与沐晨曦月下小酌,乘机告知。其实,他们俩人早就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亲耳听到,心里总存着一丝希望,这时,希望虽然断绝了,倒也没有预料中的难过,心意沉沉是难免,可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们也懂。
沐无忧这一去就是两个月,期间也没象前几回那样,派人送封信来。温筱晚只能猜测他到底在京城怎样。
这天午饭刚过,欧阳越就从店中的大堂里,听到了不少八卦,第一时间赶到后院告诉温筱晚,“刚刚听店里的客人说,李将军和苏将军都被罢了官,苏将军还因苛克军饷,举家被抄,流放边境。李将军倒还好,只是罢了官,子孙三代之内,不得入仕,虽说是没了荣华富贵,但至少保了个一家团圆。再说,他在祖籍,有良田千顷,断不怕没得养老本儿。”
温筱晚听了,微微一哂,“苏将军为人如何,我没接触过,可就冲他派杀手来杀我,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流放也是应该。至于李将军,虽是根墙头草,倒也真没干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罢了官也就罢了。无忧这般处理,十分合情合理。”
欧阳越白了她一眼,“他做什么你都觉得好。”
“胡扯,我是这种不分是非的人吗?”温筱晚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继续道:“至少,他纳妃,我就非常反对。”
欧阳越的脸上露出一股古怪的神色,试探地问,“可你现在不是愿意跟他在一起了吗?那为什么不回皇宫去?”
温筱晚轻叹一声,“不回皇宫。一来是规矩太多 ,我不喜欢,二来是,在这里,我还可以自欺欺人……”
欧阳越撇了撇嘴,“女人真是愚蠢,明明知道是假话,还会相信。”
温筱晚“切”了一声,“那还不是因为男人喜欢说假话。”
这下可摸了倒毛了,欧阳越重重哼一声,“我可就从来不说假话,我不喜欢我小师妹,就直接告诉她,才不会虚情假意。”
温筱晚就忍不住为沐无忧辩解,“无忧对我并不是虚情假意,那天他不顾安危护着我……”
“得了、得了、得了,一点小事你要说多少遍?”欧阳越听了就来气,若不是他先赶往总督府搬救兵,他一样也会用命护着她。不过是被沐无忧这家伙占了个天时,这傻女人就宝贝得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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