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回到租住的地下室,踢掉鞋子,走到那张粘在一起的破镜子前望着自己那张瘦到双颊凹陷的脸,脸被这样一条长长的裂痕隔开,像是一个面目狰狞的鬼。她突然凄惶,蹲下身来抱紧自己。
自染上毒瘾,她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走想沉沦,在每一次每一次注射后清醒的瞬间,她都同自己发誓,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这个温情的和暖的世界是虚幻的,它借此一点一点吞噬着你的健康你的信念你的生活,可是每一次每一次,在寂静的夜,只能听见自己呼吸的时候,想起那条有力的臂膀在那个瞬间给予自己的保护,突然恍惚。心底那般渴求。可是他似乎看不见她的存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每个人都看不见她的存在。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世界。父亲母亲,还有这个亲爱的陌生人……
因为毒瘾会不期然发作,她无法在正常工作,所以她辞去了工作蜗居在自己的小屋内。后来毒瘾越来越重,她再也不敢在母亲为她买下的房子里继续住下去,怕她那高贵的母亲突然推门而入的瞬间,看见她这张丑陋狰狞的脸。
手头拮据,她不得不搬进这间地下室。她在这里蜗居将近一年,可是她那双亲爱的父母却依旧一无所知。她知道自己在他们的心底永远比不上一个报告会议重要。
他们遗忘掉她,或者干脆不曾记得有过这样一个女儿,她想。
她笑笑,将自己丢进那张狭小的钢丝床上。
突然那张薄薄的木板门被敲的震天响,丁丁迅速从床上爬起,张煌无措。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害怕这突如其来的声响。
“开门,丁丁,你在不在里面?”
她听见这把声音,沙哑里带着无限焦躁的怒气。他是何诺华。
丁丁恍惚的,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轻轻站在门前,久久的注视着那扇被敲的摇摇欲坠的门。
“快点开门,我知道你在。快给我出来……”何诺华敲门的姿势就在丁丁开门的瞬间停顿下来,那焦躁的目光落在丁丁的身上,眉头紧锁,一只手紧紧握拳,气结的用手指点一点她,再点一点她“你瞧瞧,你瞧瞧你现在什么鬼样。”他将纤细的她一把拎到镜子前,强迫她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从他的手内挣脱出来,退后一步望着他的脸。
“你是谁?”何诺华被这样突然的一句话镇住,“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的谁你管我?”她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淡淡讥讽的笑意。
“你知道你都做些什么?你知道影璃那里都是些什么人你同他们来往……”何诺华将手里握着的照片摔到她的面前。
照片上她木着一张脸在肮脏的街角兜售药丸。
“晚了,太晚了……”她绝望的喃喃自语着掩上脸后退。“你走吧。就当根本不认识我。”
“你给我滚出来。”何诺华看她麻木不仁的样子突然上前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将她从阴暗的地下室里拖了出去。
“你要带我去那里。”丁丁一边挣扎着一边叫嚷。
何诺华只是皱眉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他觉得自己心底的愤怒熊熊燃燃就要喷出火来。
他脑海里还留存着丁丁纯澈娟秀的样子,那样怯怯的视线追随在自己身后,因为被他突然暧昧的姿态惊吓,呆呆愣在一边……
“哎你到底多大了,有没有脑子,能不能分出个好坏善恶来?欧阳那样的人是你交的起的吗?呃?同志酒吧啊,你能和那群疯子同醉?居然还想在那群人里找温暖。”何诺华气的胸部一下一下重重的起伏着,目光凛冽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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