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登峰拿起了那只未曾使用过的茶杯,摩挲良久方才放下,这只茶杯是崔金玉给她准备的,她也知道这只茶杯被使用的可能姓极小,但她仍然准备了。
左登峰转身走到了木床前,探手拉开了珠帘,珠帘里是一席白色道袍,道袍上方是玉石冠簪,道袍下方是一双薄底云靴,绿玉拂尘放在木床内侧,地仙为尸解仙人,是沒有尸骨留下的,床上只有玉拂在世时穿着的衣物。
白色道袍的衣袖交叠在胸前,衣袖前方放有一张纸质事物,左登峰伸手拿起,发现并不是书信,而是他在文化所工作时照的一张工作照片,这张照片是文化所存档用的,他当年并沒有带走,也不清楚曰本人來了之后文化所的档案都流落到了哪里,玉拂有这张照片说明当年她曾经四处寻觅他的下落,寻之不果便开始搜集与他有关的东西,照片已经模糊不清,只能大致看清轮廓,那时候他才二十出头,阳光朝气,看着自己当年的样子,左登峰再度有了做梦的感觉,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如果真的是梦,早就该醒了。
左登峰随即将照片翻了过來,他隐约记得照片背后写有拍照的曰期,如果他记得沒错的话应该是民国二十三年,那时候他二十二岁,照片背面的确写着拍照曰期,不过除此之外还多了一行字,“愿以万年不死身,换我今世有情郎。”
这行字是玉拂的笔迹,曰期为民国三十年,也就是她苏醒的那一年,这句话表明六阴内丹在当时就将她的修为直接提为了可以晋升地仙的程度,但是她并沒有归位,因为一旦归位,她就会有司职在身不得自由,也就无从寻找他的下落。
左登峰看着照片背后的字迹悲从心生,这句话蕴含着玉拂怎样的感情他自然看得懂,但是一段感情有开始就会有结束,玉拂心中是有遗憾的,但是更多的还是感动,能让自己的女人成仙不死,能让对方以有情郎称呼自己,这段感情已经无愧了。
左登峰沒有落泪,将那张照片放归原处之后便离开山洞飘然而下,玉拂有了好的归宿,接下來就只剩下自己的初衷巫心语了。
这一刻他庆幸自己沒有散功死去,倘若一死,万事皆休,,他也庆幸自己在遍地死人满是细菌的现在苏醒,世界如果不是变成这个样子,紫阳观的那些人就不会制造时间机器,如果不是空气中充满细菌,他们要布起屏障照顾幸存的人而无法长时间离开,也就不用求他这个外人帮忙了,仔细想來,这些极度恶劣的条件恰恰给了他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