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和何攸一起,去他家里拜访了他的父母。
何攸的父亲以前也是警察,一见面,倒立即就能感觉到一种与常人不同的风骨,花白的眉毛又粗又短,双眼炯炯有神,似乎你所有的心事都逃不脱他的视线,一笑起来嗓门极为洪亮,反倒是他老伴,慈眉善目,说话慢吞吞,小声小气的,真是绝妙的性格组合。
我将买的两瓶茅台放在客厅茶几上,向两位老人拜了个晚年,又问他们身体情况,几句寒暄下来,何父已经是对我赞不绝口,一边让座倒茶,一边还埋怨我不该花那么多钱买东西。
我笑道:“去年我来这儿,是何攸在我最难的时候拉了我一把,不然我根本不会有今天,不过他可是你们教出来的,所以我更要谢谢您二老,我把他当最好的兄弟,兄弟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孝敬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这只是孩儿们一片孝心罢了。”
我对二老确实心存感激之心,何攸那房子租给我那么便宜,后来他们知道情况,还说了何攸几次,说当初不该收我的租金,要是换了有些见利忘义的人,早就催着涨房租了,不然就赶你走,这样的情况在我毕业时见识过不少。
何父闻听,一阵大笑,说道:“说的好!这份孝心我们就笑纳了!来,老婆子,赶紧收拾饭菜,我们爷仨好好喝几杯!”看老伴笑着进了厨房,又对我道:“昨天晚上攸子拿回来的那些吃的,是你从老家带回来的,味道确实不一样,地道!今儿个中午,配上这好酒,我们一起好好再吃一顿!”
席间,我们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听何父讲他的光荣历史,原来他还当过兵,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后来复员回来当了警察,一辈子兢兢业业,可惜因为做人太实在,说话太直,得罪过不少人,竟然失去了很多晋升的机会,搞到退休还是一个普通警察,所以何攸自警校毕业后这么几年了,上面没人照顾,现在也就是个二级警司,没有什么职务,混的很是一般。
说到何攸的事情时,何父声音有些颤抖,说以前自己没有想那么多,经常由着性子来,不尿上面那一套,可如今看着自己儿子苦巴巴的蹲在基层受累,心里很是不忍。我和何攸忙劝慰他好一阵,何父才不再提起,我看看何攸,他脸上倒是没有什么阴郁,还是笑呵呵的,心里不禁叹息一声。
从何攸家告辞出来,我自己沿着马路走了很远,外面虽然吹着些寒风,把我的酒意催了起来,但这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却有点小爽,一直走到我公司的那栋大楼下,我盯着上面还没有打开窗子的公司所在楼层,好一阵,才在心里说道:“我刘盟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