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都低估了光明神。”韩一啸的面色忽地沉静下来,半晌对着帝释天,却更象是对着自己,微叹道:“如此看来,浩劫一说果然不假。”
帝释天默然地看着仰皱眉的韩一啸,忽然象是想到了什么,将目光投往西方的天空,心里叹道:“大人啊,你究竟在何方?”
西天灵山。
一轮红日,千缕霞光,万丈火焰。
轰声爆响,火舌肆天。西天灵山上的大火已经烧了三天三夜了,期间经历了几场瓢泼大雨,却没有减少半分的火势,滚滚洪流依旧冲天怒舞,遥遥望去,如巨鲸喷水,玉柱擎天。
在那万顷火海之上,杨天行依旧默默地站在空中,双手负背,仰头望着那轮如血的红日,目光里透出一股悲伤之意。在他脑后,那只凤凰沐浴在火光之中更显得煌煌生辉,光焰万丈。这一人一凤就这么度过了三天的时光,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在杨天行的身周,无数的燃灯法身密密匝匝,组成了一个金色的光圈就杨天行环绕其内,却也是三天没有动静。
魔帝无聊地趴在不远处的一朵黑云上,一个又一个地接连打着哈欠,他实在搞不懂这个新认的年轻师尊是怎么了,三天都未曾动弹一下,莫非是化作了雕像?这三天里,他显得非常无奈,无论他如何的大喊大叫,杨天行象是变聋子了一般无动于衷,想要靠近也是枉然,因为从那些燃灯佛祖法身上射出的佛光就象是无数根利箭一样,只要他稍一靠拢,就感觉浑身如被针扎,痛苦难当。
正当他考虑着要不要独自离去时,前方忽然传来一记沉喝:“凤羽天翔!”
这一记沉喝来得如此突兀,犹如闷钟乍响,骇得魔帝跳将了起来。他惶恐地寻声张望过去,立时被眼前的一幕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沉寂了三日之久的杨天行象是突然活过来了一般,双手在虚空中神奇地划动,身体也跟着摆现出不同的怪异姿势。他的手划动的度极慢,象是在水缸中搅动一般,每一记虚划都有一道紫金的光痕出现,而且经久不逝。再看他的脸色,依旧是平淡如水,面带忧郁,目透悲伤,偶尔有精光闪起。更令魔帝深感诧异的是,杨天行身后的一大片天空里突然腾起了熊熊的紫金火焰。在那团如海的火焰中,一个栩栩如生的巨大凤凰图腾赫然而现,却并不是那只被杨天行重生的凤凰。
那熊熊的火焰如同波涛一般此起彼伏,壮阔波澜,在火焰之中,那只巨大的凤凰图腾显得异常的凶猛,血红的凤眼中透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张开欲飞的硕大羽翼、尖利粗壮的勾状凤爪,无不透着一股强悍之意。相比之下,萧夜月的本身凤凰却显得温顺了许多,那只凤凰图腾一现,她象是受了惊吓一般远远地飞了开去,看着那个图腾目透恐惧之色。
随着杨天行的手越划越急,紫金光痕也越来越多。这些光痕互相交织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个凤凰状的图案,濯濯生辉,璀璨夺目。
奇怪的是,就在杨天行一有异动的那一刹那,燃灯佛祖的诸多法身也开始运转起来,而且越围越紧,无数的佛光从那些法身身上条条射出,在杨天行的上空交织成一张金色的巨网,再加上他周身的一圈金光,似要将杨天行困入这天罗地网之中。
苍穹中,落日下,盛放的佛光里,突然响起了回荡的奇异的吟咒声,如满天神佛低唱,那来自远古的深沉梵音无比震撼地充斥于天地之间,如此的震人心魄,就连杨天行身后的那层火海也变得异常的躁动不安。熊熊的火焰不断地飞蹿而出,意图突破金光的圈禁,却无一不是徒劳无功。
魔帝看得心惊胆战,心想那如来佛祖的金刚咒原来这么厉害,自己师尊身后的那团紫金火海固然气焰汹汹,被那金网一罩,似乎又被压下了许多。
凤—羽—天—翔,待杨天行口中的最后那个翔字刚一落音,目透忧色的魔帝便见得一大蓬极其刺眼的光芒从杨天行的手中炸将开来。魔帝猝不及妨,当即双目一阵刺痛,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就在同时,他耳边传来一声高亢之极的凤鸣,听得他全身热血沸腾,禁不住也要大喊出声。
远处风雷阵阵,激响四起,过了片刻后又重归静谧。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终于适应了光亮的魔帝迫不及待地重新睁目看去,却只看到了一身白袍的杨天行默然地立在空中,仰望着那轮红日,目光悲切,似乎什么事都未曾生过。只是,在他身周却已没有了燃灯法身的影子,那紫金的火海和那神奇诡异的凤凰图腾也消失不见。只有那只凤凰又飞回了他的身边,紧紧的和他偎依在一起。
魔帝微感失望,驾起云头飞到杨天行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叫道:“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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